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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1年09月10日 星期五

    心中有座大白楼

    作者:刘朝晖 《光明日报》( 2021年09月10日 15版)

        中国中医科学院西侧有一座纯白色的十层高楼,人们习惯称之为“大白楼”,也许暗含“白衣天使”之意吧。中国中医科学院的前身是中国中医研究院,坐落在北京城东直门内南小街的东边。据纪晓平教授回忆,大白楼是1958年建成的,是当时二环内最高的建筑之一,站在大白楼的最高层——十楼,能一览老北京城全貌。

        我与大白楼的缘分始于33年前。1988年秋季,我是北京中医学院中医系六年制本科大五的学生,按照教学大纲安排,来到东直门医院上临床课。东直门医院与中研院在同一个大院,中研院占北半边。院内东边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小道,是两院人的必经之路。在这条小道的报刊通知栏上,我得知中研院教育处要为研究生进修班招聘英语口语和听力老师。于是,我以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来到大白楼六楼的教育处毛遂自荐。

        面试我的是教育处的郑美珊处长。她是一位中等身材、微胖,面相和蔼而威严的女处长。刚满21岁的我十分忐忑,介绍了自己学英语的经历。从小学三年级始,一位大学俄语教授下放到小学教我们英语,他让我们养成了朗读和背诵课文的习惯,因此,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文我都背得滚瓜烂熟;大学五年,每天早晨听英语广播Radio Beijing,去紫竹院的英语角练习口语;还读了一些英文原著,比如《简·爱》《独自和解》《希氏内科学》等;经常尝试着把中医课本上的中医理论翻译成英文;大学英语毕业考试为优秀,全年级120人只有4人为优秀……大约聊了20来分钟,郑处长说:“你上八楼,等英语丁老师下课,让他考核一下你的英文水平。”于是,我来到八楼等待。丁老师下课后,我走进教室,向他说明来意。丁老师随即改用英语交谈,轻松随意地问我的学习经历,一听就知他是英语专业的,发音纯正流利。几天之后,我得到通知,自己被中研院教育处聘用了!

        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求职来得如此顺利。中医认为“诸具于内,必形于外”,我每天的朗读、背诵、阅读和思考终于有了回报,而中研院的包容开放、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胸襟给了学生时代的我发挥自己特长的机遇,给了我自信。

        给学生讲课后,才知道班上藏龙卧虎,他们都是来自科研院所和西苑医院、广安门医院的主任医师、教授,最年轻的医师也35岁了,且都是研究生毕业的医院骨干。幸好那时中医人的英语水平普遍不高。丁老师说没有固定的教材,让我自定授课内容。为了激发学生开口说话,我努力设计对话场景,搜集幽默的故事,甚至找来有趣的谜语,组织他们讨论、对话,我还去北京中医学院图书馆借了许多听力磁带给学生们做练习。三个半月里,每周三节课,每节课45分钟,学生们反响不错。

        与此同时,我还获得了一份八万字的汉译英翻译合同。班上一位身为主任医师的学生,揣着自己的中医治疗银屑病专著找到我,找我商量能否翻译成英文。当时,国内中医专著不少,但能将专著翻译成英文的人不多,他找过协和医院皮肤科的西医专家,也说翻译不了,只答应帮助审稿。我当时正有翻译中医现代专著的想法,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签订了合同。我奋战了五个月,寒假都没有回家,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遍翻图书馆资料,终于将八万字的中文翻译成了英文。1990年年底,即我大学毕业同年,此书顺利地在香港出版发行,此后再版多次。大白楼不愧是我的福地。

        2000年,我在桂林中医院工作十年后,因工作调动回到了中研院。去大白楼办理调动手续时,不禁感慨,今生与此地有缘。算来,至今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1年。这21年里,我致力于针灸临床治愈及针灸国际传播的事业,身心皆系于此业。由于工作性质,我经常在大白楼里给国际学员授课。每每置身于宽敞、明亮的教室,我都感受到身为中医人的自豪。

        中国中医科学院始建于1955年,大白楼是中国中医科学院的行政楼,是研究生院、核心期刊编辑部所在地,还是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先生的工作室所在地。她正是在这座楼里研究出了造福人类的青蒿素。中国中医科学院至今已走过60多年历程,仰望着修葺一新、高大洁白的大白楼,我在心底祝愿我们的中医药事业更上一层楼。

        (作者:刘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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