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警察暴力执法的背后

    【鸣镝】

    2021年4月，移居美国的南非黑人橄榄球运动员林达尼·迈尼在夏威夷被当地警察连开四枪误杀身亡。瞬间，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林达尼·迈尼的遗孀琳赛·迈尼是来自美国夏威夷的白人，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黑人受到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歧视是她丈夫被枪杀的重要原因。

    2020年1月，林达尼·迈尼夫妇从南非移居美国，他们认为在贫穷的黑人社区安家，或在富有的白人社区生活都不适合他们，因为难以找到安全感。为此，这对夫妻辗转美国多地，深深体会到了黑人和白人之间的不平等。林达尼·迈尼多次因为黑人身份被警察拦住盘问，甚至在夜总会被无端逮捕。最后，他们选择在具备多元文化氛围的檀香山定居，期待能免受种族主义的侵扰，然而林达尼·迈尼却依然难逃被白人警察枪杀的厄运。

    根据2020年6月美国蒙莫斯大学所做的民意调查，76％的美国人认为种族歧视在美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16％的美国人认为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只有7％的人认为不是严重问题。从种族来看，90%的黑人和71％的白人都认为种族歧视是一个严重问题。而根据2015年1月和2016年7月的民意调查，美国民众认为种族歧视是严重问题的比例分别是51％和68％。2020年6月美国蒙莫斯大学的民意调查也显示，大多数美国人认为，警察更有可能对黑人施加过度暴力；其中87%的黑人认为，自己的种族比白人更有可能遭受警察的过度暴力，与2016年的77%相比有所上升。可见，近年来以警察实施种族主义暴力为重要表现的种族歧视在美国越发严重，成为美国社会的耻辱标签和难以根除的毒瘤，也是美国近年来日益陷入经济疲软、发展失衡、分配不公、社会撕裂和治安恶化等困境难以自拔的集中表现。

    美国警察种族主义暴力执法事件频发是美国经济恶化及发展失衡的必然后果。2020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比2019年下降3.5%，成为1946年以来美国经济的最大萎缩。2021年第一季度美国经济有所好转，但增速低于预期，经济复苏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经济疲软触发和激化了美国长期存在的各种问题。美国黑人家庭和白人家庭之间的种族贫富差距是美国发展失衡，财富分配不均的重要标志。疫情期间，相当比例的黑人家庭负担不起必需的食物，不能支付房屋贷款面临驱逐或丧失抵押品赎回权，或难以支付所有的账单。相比美国白人家庭，黑人家庭更容易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2021年4月发布的数据，2021年第一季度，美国1.121亿全职员工的周收入中位数为989美元（未经季节性调整），黑人的周收入为799美元，而白人的周收入为1006美元，远高于黑人。按性别计算，黑人男性的周收入中位数为834美元，只相当于白人男性中位数（1118美元）的74.6%。

    尽管美国警察针对黑人的种族主义暴力执法常常备受关注，但其实这只是非洲裔美国人在美国遭受系统性歧视的恶劣后果之一。实际上，非洲裔美国人长期被笼罩在系统性种族主义的牢笼中，备受屈辱和盘剥，却难以逃脱。种族主义导致的歧视性经济体系是非洲裔美国人家庭和白人家庭之间种族贫富差距持久存在，并不断扩大的罪魁祸首。非洲裔美国人难以获得创造财富的资本，此外，他们还面临劳动力市场歧视，常常被限制在不太安全、薪水较低、福利少和职业发展机会有限的职业上。金融领域的系统性偏见则剥夺了他们获得与白人家庭同等投资和信贷的机会，使得他们难以从股票市场、创业等领域增加收入。同时，住房市场歧视、教育歧视、科学研究歧视和医疗保健歧视等也使美国种族差距越来越大。

    林达尼·迈尼夫妇的遭遇是美国社会撕裂的一个缩影。美国社会撕裂为彼此日益隔绝的两个世界：贫穷的和富有的，城市的和乡村的，白人群体和黑人群体，多数族裔和少数族裔。当前美国政治极化愈发严重，共和党和民主党的诸多社会政策相左，身份政治盛行。美国公众越来越认同共和党和民主党两党之间的冲突程度不断增长的结论。根据美国皮尤调查中心的调查结果，2012年12月有47％的美国人认为党派冲突非常强烈，2016年12月有56％的美国人这样认为，而到了2020年1月，持这一态度的美国人数量上升至71％。随着民主党和共和党政策立场之间的分歧不断变大，党同伐异成为普遍的社会现象——党派成了界定美国政治身份的一个重要标准，日益影响美国人的生活，属于一党的美国人对于另一政党的厌恶感持续增加。

    美国警察种族主义暴力频发也是美国社会治安不断恶化的鲜明表现。新冠肺炎疫情下，穷人和少数族裔受疫情的影响更大，深刻暴露了美国社会中长期存在的系统性种族歧视，激化了固有矛盾。美国民众对政府应对疫情不力感到不满和愤怒，对政府失去信心，纷纷购买枪支以求自保。失业率攀升，民众安全感缺失，因歧视和不公导致的贫困增加，绝望情绪蔓延，社会治安不断恶化。截至2020年底，芝加哥警方报告了750多起谋杀案，与2019年相比增长了50％以上；洛杉矶发生了322起凶杀案，比上一年增长了30％；纽约市发生437起凶杀案，比上年增加近40％。警方执法任务量迅速增加，使针对警察暴力执法的管控和治理行动更加困难。而警察种族主义暴力频发又引发大规模的示威游行，从而陷入了暴力循环升级的死胡同。

    2021年1月，特朗普支持者暴力冲击美国国会大厦，标志着国会大厦和美国这座所谓“民主灯塔”的双重陷落；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蔓延后，针对亚裔的谩骂和攻击意味着新冠病毒和种族歧视“精神病毒”的双重流行；因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导致的阶级固化及陷入僵局的政治极化体现美国社会在经济政治两方面的双重撕裂——而警察种族主义暴力频发且不断升级则是这个国家内政治理陷入多重困境的鲜明写照。

    （作者：唐彦林 李效洲，均系辽宁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