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跨媒体呈现感动

    2020年6月22日中午，我接到制作人李东电话，第一次听闻辅德里。7月1日，我和团队就去到上海静安区辅德里，参观了中国共产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会址——1922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就是在这里召开，并诞生了第一部党章，可惜多年来，辅德里作为二大会址，作为红色旅游地，并没有为太多人所知。随后，我们又和李东一起参加了静安区文旅局领导和几位专家的会议，感受到静安区建党百年项目的意义，了解到项目的“五星计划”：一部演出、一次展览、一部影片、一本书和一系列红色市集。

    这个项目的挑战性无疑吸引了我，第一时间我就决定带领我的团队MSG（Media Scenography Group）参与进来，以产学研的方式，负责演出、展览和影片的创作。MSG团队由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和叙事工程研究所的教师及研究生组成，除了我，大家都是90后。初次参观二大会址时，90后们就发现，一百年前，那些创建了中国共产党的人们主要也是90后，是一百年前的90后。团队的初心由此而发：让我们来“90后致敬90后”。

    “辅德里”这个项目名称诞生以后，主题也随之明确：党章的诞生和守护。结构则围绕着党章的创建者、见证者和守护者来构建。在作品的“信息”和“意义”部分，有正确的党史文献和专家们的严谨建议支撑，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激发情感，这其实是非常艰巨的任务。为此，在此后的半年中，我们的演出文本和视觉方案同步推进，经历了数次否定和数次重来，主创们都经历了严酷的创作考验。

    对我来说，戏剧和音乐从源头上就是生长在一起的，不是互相服务，而是生死与共。作曲家李京键多年来一直与我合作，是我的不二人选。此次项目的挑战性、文本的特殊性和音乐的难度，对表演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制作人高瞻远瞩，提出辅德里学校的概念，组建了教学和排演团队。孙小茗导演和制作人沈璐珺安排了多次演员选拔面试，从全国二百多人中选出十九位年轻演员。我提出了“叙事性内容、雕塑性身体、歌唱性台词、总谱性歌唱”的排演任务。从金曾的工作坊训练开始，刘晓邑导演训练大家，进行编排动作和场面调度，孙小茗导演细致指导演员的人物刻画、台词处理和调度处理。能够遇到声乐指导李梦石团队，还有声效设计孙宁，是我们的幸运。能够与服装造型设计莫小敏老师合作，则是我们的荣幸。制作团队、宣发团队、舞监团队、技术制作团队，以及MSG团队，平均年龄二十八岁。大家在一起，专业、职业、敬业，尽力、尽心、尽情。

    对于辅德里项目的“命运”之说，我想用六个W来阐释。Where：辅德里的命运。从树德里到辅德里，从建党到新中国成立，从石库门到天安门。What：党章的命运。从一大和二大共同完成创建，第一部党章诞生，到第一部党章面世。When：时间的命运。1921到2021，建党一百周年；1922到2022，党章诞生一百周年。How：开天辟地，奋不顾身。Who：党的创建者，一大和二大代表，陈独秀、蔡和森、毛泽东、李达等；一大和二大的见证者，王会悟。Why：1921年，党的一大，党员五十多人；1922年，党的二大，党员一百九十多人；2021年，建党百年，党员九千多万人。为什么？需要回答。民族命运、国家命运、个人命运，出路、使命和爱情，尽在其中。

    《辅德里》作为“2021年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开幕大戏于4月23日首演，而微缩模型展则率先亮相，于4月7日至16日在静安区安义路63号毛泽东旧居先导展出，展现了1922年中共二大召开前后的16个“命运的瞬间”，通过场景、情景和图景，呈现戏剧性和命运感。担纲创作的是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2018级全班二十位年轻人，为了给我们展现一场穿越时空的红色之旅，他们查阅了大量的资料与历史照片，在还原场景的基础上增加历史性痕迹和艺术性处理，为了追求真实的质感，他们手工制作模型中的物件，虽然工作量很大，但他们事先做好计划、按部就班，在整理和制作的过程中，他们对党史有了新的认识，感受到了党的生命力背后的强大力量。

    对我来说，汉语中戏剧一词是两件事。戏是节目集锦，剧则是命运链条，戏剧性由命运感构成。感谢命运，使这个项目成为一个剧，而不是节目集锦。这正是非虚构戏剧《辅德里》所要做的：呈现命运图景，让感动在剧场发生。

    （作者：牟森，系《辅德里》总叙事、导演，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