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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1年04月09日 星期五

    越剧《山海情深》讲述动人的扶贫故事——

    “他身上汇集了无数扶贫干部的画像”

    作者:本报记者 颜维琦 《光明日报》( 2021年04月09日 01版)

        一边是三角钢琴,另一边放着一把竹椅,年轻的钢琴家龚天鹏和芦笙演奏家贾静涛在舞台两侧遥相呼应……都市和乡村、上海和贵州,在钢琴和芦笙的对话中互动、交融。舞台中央,一道道竹编式的线条勾勒出一条条绵延的路,连接两边。

        近日,国家大剧院内,上海越剧院原创扶贫大戏《山海情深》完成了在北京的两场演出。这台“不同以往的越剧作品”,让不少观众湿了眼眶。演出结束后,剧组又马不停蹄奔赴云南、贵州、重庆等上海援建对口地区,将这个扶贫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这部作品是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委约剧目,入选上海市“建党百年”“全面小康”主题首批重点文艺创作项目。“这是关于扶贫干部的故事,剧中蒋大海这个角色很生动,他身上汇集了无数扶贫干部的画像。”上海越剧院院长梁弘钧说,对越剧这门传统戏曲艺术来说,《山海情深》也是一次极具挑战的尝试,希望通过这个充满时代气息的故事,让人们感受越剧之美,发掘越剧更多的可能性。

    有困难才有力量,有力量才能感人至深

        “我们去云南、贵州采风十多天,每天换一个地方,遇到了很多故事。”编剧李莉告诉记者,《山海情深》的名字就是当地一位扶贫干部起的,山代表了贵州,海就是上海。

        《山海情深》讲述的是上海与贵州之间的扶贫故事。苗寨竹编,是贯穿全剧的一条主线。来自上海的服装设计师、志愿者蒋薇希望重建苗寨竹编合作社,她与竹编社社长应花商量振兴竹编,经历与当地主管产业的副县长、蒋薇的父亲蒋大海,竹编高手、应花的婆婆龙阿婆的种种误会,最终冰释前嫌。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上,苗族姑娘们穿着蒋薇设计、自己编制的竹编服装款款走来。

        “越剧《山海情深》讲的就是我们的故事。”为该剧起名的扶贫干部、上海市东西部扶贫协作选派干部李国文,看完剧后动情地说,“自2013年上海对口帮扶遵义以来,一批又一批来自黄浦江畔的干部告别家人,打起背包,投身到黔北茫茫大山,为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带来了上海的温暖和力量。”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傅谨认为,面对扶贫这样一个普遍的题材,《山海情深》努力挖掘扶贫道路上的困难,“有困难,主人公才有力量,有力量,题材才会感人至深”。

        就像剧中蒋大海的一段念白:“政绩不是口号,不是表扬,更不是提升履历的筹码。那是村寨前的那条路、那座桥、那所医院、那所学校,男女老少都安然过着美好的生活。”《山海情深》塑造了有着丰富情感世界的扶贫干部。把故事写深、写实,把人物写活、写真,自然显出动人心魄的力量。

    “现代戏能打动现代人,一定是好戏”

        “这是一台具有艺术个性的现代戏。”戏剧评论家王蕴明认为,现在不少扶贫剧目都是一个模式,有“同质化”倾向,《山海情深》找到了自己的亮点和落脚点。

        傅谨提出,编剧抓住了当代山村特别严峻的现象,从问题切入,而不是简单地写扶贫过程,是这部戏最动人的地方。“如果只是轻飘飘地写,就没有看头了。”傅谨说。

        李莉告诉记者,在写作剧本的过程中,一位苗寨老人砍下竹子编的竹篓,陪伴她完成剧本的一次次修改打磨。剧中人物蒋大海也经历了认识变化的过程——从想方设法帮助村里人走出山村,到城里去,到合力把村里的竹产业做起来,“一根竹子吃到底”,让村民回来居家打工,都能有个温暖、完整的家。

        一位跟随上海越剧院一路看戏的老戏迷留言说:“没想到这部戏把我看哭了。我也是父亲、丈夫,蒋大海这个人物打动了我。”

        《山海情深》的唱腔表演、舞台呈现也令戏迷大呼过瘾。上海越剧院为此倾团出动,全院三个团一起演绎,台上演员、舞美和乐队就近160人。这是近20年来上海越剧院出动的最大规模的队伍。

        “现代戏能打动现代人,一定是好戏。”做了几十年的唱腔设计的陈钧很兴奋,他告诉记者,越剧本身就带有“以情出发”的特点,这部戏里有很多情,婆媳情、父女情、姐妹情……“每一次创作都是考验,是不是符合当代社会,是不是体现当代人物的感情。”陈钧说,这部剧还加入了苗歌的特点作为点缀,融化在音乐里,更加动听。

        导演杨小青说,这些年自己一直在走一条“越剧诗化”的道路,“今天的戏曲舞台早已超越固有的、单一的模式,需要一个符合现代审美需求的、全新的视觉和听觉呈现。”

    越剧如何演好现代戏,挑战依然在路上

        梁弘钧告诉记者,这一次,主创团队“跨了长三角”,也跨了多个艺术类别——编剧李莉、章楚吟,导演杨小青,作曲刘建宽,副导演蒋新光,唱腔设计陈钧等。其中不少是跨界主创,由此让更多的现代元素、前沿技术运用到创作中。

        “对越剧来说,创作一个现代戏的难度非常大。”梁弘钧坦言,2019年上海越剧院在题材研发的过程中,接触到了扶贫干部,激发了创作冲动,但一直下不了决心。“这种挑战不仅在于这个题材不是人们认知里越剧擅长表达的那种,更多的挑战来自如何让更多年轻观众通过这个和现实生活有关联的故事,接受并且爱上越剧。”他说。

        事实上,越剧发展的100年来,始终有求新求变的因子,始终和时代贴在一起。“越剧能辉煌,就是因为它不断翻新,不断变化,吸引了一批又一批追逐者。比如说越剧最早使用钢琴伴奏,最早与电影结合。”梁弘钧说,这一次,《山海情深》也努力传承越剧的创新基因,舞台呈现耳目一新。剧中展现的都市质感,也和越剧古装戏、传统戏形成鲜明对比。

        传统越剧的标志性唱腔和经典舞台艺术仍然章法分明,有迹可循。主攻陆派的越剧演员许杰,采用范派唱法演绎蒋大海,在朴实中显豪情担当。饰演应花的袁派演员方亚芬,为了刻画这个不一样的苗寨女人,调动了多种唱腔手段。饰演龙阿婆的蔡燕,本行是张派,但张派的高亢并不适于表现山寨中不起眼的这一角色,因而将吴派、张派和袁派的唱腔特点结合在一起。一群年轻苗女又唱又跳过节的时候,用的则是富有青春气息的吕派。“十八相送”等经典表演,也在剧中得到了巧妙的再创造。

        也有专家提出探讨:对于越剧这一剧种,传统和现代到底怎样融合?和大型歌舞的结合是一条好的出路吗?“有了民族歌舞的舞台是热闹了、好看了,但它和情节、人物还有些隔绝,没有真正深入到情节发展和人物塑造中。”中国艺术研究员戏曲研究所副研究员张之薇认为,“不管是扶贫戏还是什么戏,它终究是戏,因而要探讨、尊重戏的规律。戏曲的写情,一定是和表演深深融合在一起的,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法则。”

        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组委会副秘书长、上海市重大文艺创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吴孝明看来,越剧《山海情深》的创作,展现了当下戏曲人的一种努力——“在破程式的同时,也在塑造一种新的程式,使得越剧面向一个新的未来和高峰。” 

        (本报记者 颜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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