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学子说】
我的家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永宁县闽宁镇福宁村。不久前,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山海情》热播,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海外播放。故事的主角就是父辈和我们,这是一个闽宁协作的故事,一个移民搬迁的故事,也是一个新时代西部大开发的故事。
去年,是新一轮西部大开发十周年。在西部大开发的十年里,我见证了西部教育的巨大变迁。我的父亲何世伟出生于1949年,与共和国同龄,是一位从教36年的教师。自出生以来,他就一直生活在宁夏南部西吉县平峰镇那个叫南方沟的小山村里。西吉即“西海固”中的“西”,是一个教育非常落后的地方,人口多,生态也比较差。1973年,父亲从固原师范学校毕业后当了一名乡村教师。教育实践让他意识到:只有走出去,孩子们才有未来。
1997年,福建和宁夏一起开始建设闽宁村。这是一个距离银川市不太远的地方。我们一家和乡亲们一起,在政府的帮助下,搬到了这里。听父亲讲,刚来这里建房时,基础设施特别差,就是个大沙滩,什么都没有。盖房的原材料都要从3公里以外的地方购买,没有运输工具,就徒步把50斤重的水泥、白灰背回来。10多天后,新房子的框架起来了,但他发现,新鞋的底子也早已磨破了。
西部大开发推动了水利项目的建设和基础设施的完善。父亲在暑假也帮助母亲干农活。引黄灌溉代替了以前的靠天吃饭,第一年,家里的收成就是过去在老家的10倍。
2002年9月,“闽宁镇”正式挂牌,与此同时,闽宁镇中心小学也正式成立,我成为这里的一名小学生。搬家那年,我才两岁。父亲给我讲曾经住过的窑洞、用过的破碗、庄院下的河湾……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地方叫“老家”。
2006年腊月外婆病重,我第一次回到了故事中的“老家”。山路太难走,从不晕车的我吐得难受,也给了我对“老家”的第一印象:山套着山。二叔赶着毛驴去沟里喝水,顺便挑两桶水回来做饭,要想下到沟里必须经过一条“Z”字形的小路,路面很窄,坡面近50度,陡峭极了。毛驴走的时候都颤颤巍巍,更别说人了。二叔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这一刻起,我开始相信父母讲过的不是“故事”是“经历”。
妈妈总说,如果不是政府的移民工程,如果当时没有搬出来,我能上个中专就不错了,连温饱都成问题,哪还能顾得上教育呢?我们个人每前进一步,都与当初在政府主导下的“走出大山”、与新时代西部大开发密不可分。
不过,经历了新时代西部大开发的这些年,现在的“老家”也焕然一新。我上一次回去是2019年二叔乔迁新居时。曾经的土房都拆掉了,离旧房不远处盖了六间新的砖瓦房,屋顶上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
老家实施退耕还林工程多年,我家附近的山上都长满了草,生态变得越来越好,时常还有野鸡出没。新时代西部大开发这些年,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基础设施得到很大改善,无论是新家还是故乡,都变得越来越美好。
(本报记者王建宏、张文攀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