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歧视在美国痼疾难消的根源

    近年来，美国国内白人至上主义思潮泛滥，基于种族歧视和偏见的反移民运动和排外主义浪潮席卷全境，因反抗种族歧视而引发的抗议活动此起彼伏。纵观美国历史，种族压迫和歧视司空见惯，已成为难以消除的社会痼疾，正如美国学者托马斯·索维尔在其《美国种族简史》一书中指出的，“肤色在决定美国人的命运方面，显然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各种族都曾受到过某种程度的歧视”。虽然反对种族歧视已经成为当今美国社会的“政治正确”，但口头和表面上的粉饰，难掩种族歧视在美国长期并广泛存在的客观事实。

    尽人皆知的种族主义“黑历史”是美国种族歧视难以根除的历史根源。美国的历史就是一部充满种族压迫和种族歧视的历史。1607年欧洲白人登陆北美大陆后就开始了对印第安人的种族压迫。1619年开始的黑人奴隶制则让美国历史进入了种族压迫的至暗时代。1865年奴隶制被废除，但是，美国白人对黑人的歧视，却随着黑人获得自由身份而不断加深。1876年起美国南部各州制定实施了形形色色的种族隔离法律，统称《吉姆·克劳法》。该法律对黑人及其他有色人种实行种族隔离，经过近百年的抗争，直到1965年种族隔离制度才被废除。1882年美国通过《排华法案》禁止华工移民美国，同时，该法案连同其他歧视性法案一起禁止华人在美国拥有房产；禁止华人与白人通婚；禁止华人妻子儿女移民美国；禁止华人在政府任职、选举等等。直到1943年《排华法案》才被废除。2012年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相继通过法案，正式为《排华法案》作出道歉。上述事例既是美国长期奉行种族歧视政策的累累罪证，也是少数族裔在美国备受压迫和歧视的血泪写照。法国学者托克维尔曾指出，“现代人在废除奴隶制以后，还必须彻底抛弃三个更难去除的顽固偏见：身为奴隶主的偏见、种族的偏见和白人对肤色的偏见。白人与黑人之间的不平等地位随着黑人奴隶制的废除，反而在民俗和习惯中得到进一步的凸显”。2015年6月，在一名白人枪杀南卡罗来纳州一座教堂内九名黑人教徒的悲剧发生后，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访谈中表示，“奴隶制的遗毒，《吉姆·克劳法》的阴影，以及在美国制度中存在的歧视，都已深深植入美国的DNA，被传递给下一代”。根据2019年美国皮尤公司的调查结论，大多数美国成年人也认为，100多年前的奴隶制度仍然对当今非洲裔美国人的社会地位产生负面影响。废除奴隶制的100多年后，种族主义仍然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成为美国社会的持久特征和主要标签。

    系统性种族主义导致美国种族歧视长期广泛存在，难以根除。美国学者乔·费金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美国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种族主义有机体，在其复杂、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的社会网络、组织和制度中都充斥着种族主义和种族主义压迫”。系统性种族主义的存在，导致种族歧视以隐蔽、微妙和令人不易察觉的方式渗透进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畅行无阻，严重阻碍少数族裔获得平等的机会和待遇。根据美国进步中心去年2月发布的研究报告，从1972年到2019年，非洲裔美国人失业率一直是白人的两倍以上。长期以来，非洲裔美国人向上流动的机会被剥夺了，他们不得不被困在没有劳动法保护的低工资职业队伍中。而造成今日非洲裔美国人和白人在劳动力市场上差距的根源正是系统性种族主义。根据2019年皮尤公司的调查，68%的非洲裔美国人认为，种族因素是他们获得成功的一大障碍。总体看，少数族裔在找工作、薪酬和晋升、选举投票、申请贷款、就医、在商店购物、在餐馆就餐等诸多方面都曾遭到过不公平对待。而歧视性执法和司法不公更使少数族裔失去了获得种族平等地位的最后防线，并成为美国系统性种族歧视不时发作的毒瘤。2019年，87%的受访非洲裔美国人认为，他们面临司法不公或在与警察打交道过程中遭遇不公。非洲裔美国人比白人更有可能在被捕后被监禁。去年5月，非洲裔美国人乔治·弗洛伊德痛苦的“我不能呼吸”的呼喊，引发了蔓延美国全境的“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活动，至少有40个城市实行宵禁。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弗洛伊德事件之后，针对非洲裔美国人的歧视性执法仍不断发生。可以说，美国种族歧视已经渗透到美国生活的方方面面，并深刻影响着所有有色族群。

    新冠肺炎疫情成为全面曝光美国系统性种族主义的照妖镜。随着美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开始增加，以及种族歧视和仇外心理的作祟，美国境内发生了多起攻击亚裔的事件。去年4月美国纽约市人权委员会成立反歧视亚裔小组，在收到的数百份与新冠肺炎相关的骚扰和歧视报告中，超过40%的报告涉及歧视亚裔。新冠肺炎对美国有色人种也产生了不成比例的重大影响。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去年11月30日的统计数据，与非西班牙裔美国白人相比，美洲印第安人及阿拉斯加原住民、非洲裔美国人、西班牙裔及拉丁美洲裔美国人新冠肺炎病例数，分别是非西班牙裔美国白人的1.8倍、1.4倍和1.7倍；住院率分别是非西班牙裔美国白人的4倍、3.7倍和4.1倍；死亡数分别是非西班牙裔美国白人的2.6倍、2.8倍和2.8倍。相比白人，有色人种往往在社会经济地位、保险持有率、潜在健康风险、享有的住房条件和医疗资源等方面都处于劣势，这也是导致少数族裔在疫情期间感染率、死亡率更高的原因，同时也昭示了美国社会内部的系统性不平等。

    比种族歧视的现实更令人失望的，是美国政府对消除系统性种族主义的消极态度和不作为。负责执行联邦法律的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每年都会收到成千上万的电话和查询，但却缺乏足够的资金和人员对歧视少数族裔求职者和雇员的违法者追究责任。弗洛伊德事件发生后，联合国人权专家谴责当今美国存在的种族恐怖私刑，谴责美国对警察歧视性执法的“有罪不罚”，要求阻止警察杀害手无寸铁的非洲裔美国人，呼吁系统性改革和司法公正，敦促其解决刑事司法体系中的系统性种族主义和种族偏见，但美国政府以各种借口进行无理狡辩，拒不改正。

    持久而广泛存在的种族歧视，充分揭示了美国难以消除种族主义的制度缺陷和治理困境，一再暴露了美国一直标榜的“自由灯塔”和“人权卫士”的虚伪性。

    （作者：唐彦林、李蒙佐，均系辽宁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