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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0年08月15日 星期六

    走进马克思哲学深处

    作者:杨 耕 《光明日报》( 2020年08月15日 12版)

        《为马克思辩护》 杨 耕 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马克思是德国人,而“德国人是一个哲学民族”(马克思)。在德国,社会变革首先表现为理论解放和哲学革命。“即使从历史的观点来看,理论的解放对德国也有特别实际的意义。德国革命的过去就是理论性的,这就是宗教改革。正像当时的革命是从僧侣的头脑开始一样,现在的革命则从哲学家的头脑开始。”(马克思)马克思所走的道路就是一条典型的德国人的道路。对马克思主义史的深入研究可以看出,马克思并不是直接从现实出发去解答时代课题,而是通过一系列的哲学批判返归现实解答时代课题。正如马克思本人所说,“我们是当代的哲学同时代人,而不是当代的历史同时代人。德国的哲学是德国历史在观念上的延续。因此,当我们不去批判我们现实历史的未完成的著作,而来批判我们观念历史的遗著——哲学的时候,我们的批判恰恰接触到了当代所谓的问题之所在的那些问题的中心。”一系列的哲学批判使马克思对“问题的中心”——时代课题有了更透彻的理解,对哲学本身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从而创立了“新唯物主义”哲学,并在哲学史、思想史和社会历史上发起了一次划时代的革命。作为“千年思想家”,马克思首先是一位德国哲学家。因此,我把德文版的《为马克思辩护:对马克思哲学的一种新解读》(以下简称《为马克思辩护》)献给这位德国哲学家,以表达一个中国学者对他的深深敬意。

        我的职业、专业、事业乃至信仰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如果把我40年的哲学研究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重读马克思。这部《为马克思辩护》集中体现了40年来我重读马克思的理论途径和理论成果。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经历了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回到”马克思的哲学,从马克思的哲学拓展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史、西方哲学史,从西方哲学史延伸到现代西方哲学,然后再返回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样一个不断求索的过程。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还特别关注西方马克思主义与苏联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西方马克思主义是西方的马克思主义者、学者在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分析资本主义、从外部批判苏联社会主义的产物,同时,又是把“经典”马克思主义与现代西方哲学相结合的产物;苏联马克思主义则是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者、学者在社会主义内部研究社会主义、从外部批判西方资本主义的产物,同时,又是把“经典”马克思主义与俄罗斯传统哲学相结合的产物。在我看来,无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还是苏联马克思主义,都从各自的立场出发继承了马克思哲学的某些原则,同时又放弃了某些原则,并使马克思的哲学在不同程度上发生了“变形”。西方马克思主义与苏联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两个基本的历史形态,深入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与苏联马克思主义,对于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演变规律,建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形态,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还进行了政治经济学、社会发展理论的“补课”。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克思的哲学不仅是在批判德国古典哲学,而且是在批判英国古典经济学的过程中生成的;马克思的经济学本质上是政治经济学“批判”,这种政治经济学批判又内含并贯穿着哲学批判,它所揭示的是被物与物的关系所掩蔽着的人与人的关系,所揭示的资本是一种独特的社会存在,是现代社会的根本规定、建构原则和基本建制,本身就具有重要的存在论意义和深刻的哲学内涵;而在哲学批判和政治经济学批判双重批判的过程中生成的马克思的哲学,又深度契合着当代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并为当代社会发展理论所关注和吸收。

        由此,《为马克思辩护》展现了作为哲学家和革命家完美结合的马克思,作为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高度统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并阐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主题是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理论任务是发现和把握人的实践活动的内在规律以及人与世界的总体关系;理论特征是形而上学批判、意识形态批判、资本批判的高度统一,是实践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统一;理论目标是改变现存世界,确立有个性的个人,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

        《为马克思辩护》对马克思哲学的新解读力图以当代实践为出发点,用当代实践以及科学和哲学本身的发展成果重释已经成为“常识”的马克思哲学的基本观点,重释被忽视甚至被遗忘的马克思哲学的基本观点,重释马克思有所论述,但又未充分展开、深入论证,同时又深度契合着当代重大问题的观点,并使之上升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

        我并不认为《为马克思辩护》完全恢复了马克思哲学的“本来面目”,因为我深知解释学的合理性,深知我的新解读必然要受到我的“理解的前结构”的制约,而且马克思离我们的时代越远,对他认识的分歧也就越大,就像行人远去,越远越难辨认一样。但是,我不能同意这样一种观点,即如同“一千个读者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读者的心中有一千个马克思”。这种观点实际上混淆了,或者说,不理解科学思维与艺术创作的关系。科学思维追求的是客观性,科学体现的是对象本身的规律性,展现的是知识的世界;艺术创作追求的是形象塑造,艺术是人的情感的形象化,展现的是审美的世界。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塑造的艺术形象,马克思是客观真实的存在。因此,哈姆雷特可能有“一千个”,而真实的马克思只有一个,这就是作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马克思。哲学不是“拟文学的事业”,而是对实践和科学的反思。马克思的哲学有其科学内涵即历史规律,同时,又凝聚着一种价值诉求,是科学知识和价值观念的高度统一。因此,我们可以以当代实践以及科学和哲学本身的发展成果为出发点,使作为认识者的我们的视界与作为被认识者的马克思的视界融合起来,“思入风云变态中”,从而走进马克思哲学的深处,切实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特征和本真精神。

        (本文系《为马克思辩护》德文版序言,有删节。作者:杨 耕,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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