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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0年06月13日 星期六

    村西的小河

    作者:陈钊 《光明日报》( 2020年06月13日 05版)

        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蠡山村蠡山漾的美丽乡村景色 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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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住乡愁】  

        “村西的小河又有水啦!”儿时的玩伴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了好久。记得上次走近那条小河,还是十多年前在省城读大学的一个暑假,头顶是冒着浓浓黑烟的烟囱,脚下是沾满矿尘的撂荒地,看着干裂成一块一块的河床,我的心像被撕裂一样悲恸。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敢走近她……

        坐在飞驰的火车上,我再三地想象着村西那条小河现在的模样,并一遍遍回忆着儿时在河里玩耍的情景。

        刚到家,放下行李,顾不上与亲朋寒暄,我就迫不及待地直奔小河。此刻,那奔涌的河水着实让我惊叹不已,像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聚,那么亲切、温暖。蹲在河边,我深情地给女儿讲述儿时发生在眼前这条小河的点点滴滴,她听得很尽兴,满是羡慕的眼神望着我:“爸爸,你小时候真幸福!”

        是啊,我的童年离不开这条小河,她给我带来了太多幸福的过往与难忘的回忆。

        自打记事起,我就爱上了这条小河。河水潺潺,清澈见底;河草青青,顺流舞动;鱼儿畅游,自由自在……

        每逢春夏之交,小蝌蚪便成为河里的主角。在逐渐变暖的河水中,蛙妈妈产下的密密麻麻的卵发育成一群群小蝌蚪,仿佛无数颗散落在人间的黑亮宝石。联想起“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我不禁会为这群可爱的小生命感到担忧,不过这份担忧是那么短暂,转瞬就被顽皮和好奇的想法所取代。于是,脱下鞋,挽起裤脚,蹑手蹑脚地蹚进河里捞上几只,放在掌心里赏玩一阵后,又去寻找下一群目标。

        夏日的午后,放学铃一响,我和几个小伙伴就背起书包一路疯跑,你追我赶奔向那条小河。离河还有百八十米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然后往岸上一甩,浑身精光地跳进河里嬉戏打闹起来。“打水仗”当然是最过瘾的,每当看到身边的小伙伴不小心呛了水而求饶时,那种快乐的感觉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玩累了,就跑上岸打个滚,把自己变成个小泥人享受日光浴,晒热后又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如此这般,一直玩到太阳落山才肯回家。

        就这样,村西的小河陪伴我走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沉浸在对过往的美好回忆中,忽地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原来是调皮的女儿用树枝抽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衣衫。“这十多年来,为了这条小河,咱村可没少下功夫啊!”儿时的玩伴告诉我:“原来村里人只顾挣钱,现在也开始注重改善生态环境了,雨污分流、垃圾分类、秸秆还田、护岸复绿……家乡变得越来越美了,好多外出打工的小伙伴回来后都决定留下不走了。”

        望着眼前奔涌的小河,听着儿时玩伴滔滔不绝的讲述,伴着孩子天籁般的笑声,我的内心感慨万分:在她干涸的这些年,不知丢失了多少孩子的笑声,又让多少人为之惋惜伤痛。这条焕发着勃勃生机的小河,让我重新找回儿时的快乐与幸福。我相信,她会一直生生不息地流淌下去,而孩子欢快的笑声也必将一代代传下去。

        (作者:陈钊,系中国铁路北京局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宣传部政工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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