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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0年04月15日 星期三

    俄罗斯:全民期待疫情拐点早日来临

    作者:本报记者 韩显阳 《光明日报》( 2020年04月15日 12版)

        中国政府派出的医疗专家组抵达莫斯科。韩显阳供图

        4月13日,疫情前喧嚣的莫斯科库图佐夫大街车少人稀。韩显阳摄/光明图片

        莫斯科街头进行大规模消毒杀菌作业。韩显阳供图

        【特别关注】 

        根据俄新冠疫情防控指挥部4月14日通报,截至4月13日24时,全俄境内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在过去24小时内新增2774例,累计增至21102例;新增死亡病例22例,累计170例;康复出院224例,累计康复1694例。在疫情最为严重的首都莫斯科,一昼夜新增1489例,累计达到13002例。此外,全俄有13.3万人因疑似感染处于医学观察中,接受新冠病毒检测的人数达140多万人。俄副总理戈利科娃13日称,全俄多日来每天感染人数增速高达17%至18%,疫情形势不容乐观。

        俄罗斯总统普京13日在莫斯科州新奥加廖沃总统官邸主持俄抗击新冠病毒会议时表示,得益于卫生体系组织井然、医务人员准备充分,俄新冠疫情形势比一些国家好得多,但当前必须要对疫情在俄罗斯大流行的“极端情况”做好准备。他警告,(确诊病例数屡创新高的)莫斯科疫情高峰期还没有过去,全俄各地疫情发展比莫斯科晚3—4周,必须有效利用这一转瞬即逝的“窗口期”,“如有必要,将调派俄武装力量协助防控疫情”。

    疫情变化 从基本平稳到骤然紧张 

        俄罗斯首例本国公民确诊病例出现在上月2日,是一位从意大利度假归来的莫斯科年轻人。同有些西欧国家疫情初期的漫不经心不同,俄罗斯政府从一开始就非常重视,堪称抗疫“优等生”。整个3月上中旬,全俄确诊病例每天维持在几例、几十例的低水平。然而,从3月下旬开始,疫情形势急转直下,日确诊人数攀升至百位。3月27日,全俄确诊数量破千。此后,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4月9日,确诊人数破万。从11日至13日,新增确诊病例数以每24小时超2000例的高速增长。此间防疫专家和主流舆论认为,俄疫情形势骤然紧张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一是部分俄民众对疫情防范不够紧。俄部分民众警惕不够,隔离不够认真。世卫组织驻俄罗斯代表武伊诺维奇4月12日在“俄罗斯—1”电视台《周日夜晚》栏目表示,莫斯科新冠肺炎病例数量的急剧增加是首都居民“松懈行为”的结果,“过去10天里,天气很好,让人放松,而且由于俄罗斯的数字也不是很高,所以大家都认为疫情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俄卫生部首席传染病专家马林尼科娃9日称,3月28日实施居家隔离防疫规定后,部分民众并没有遵守规定,将居家隔离当成了假期。居家隔离的第1周,大量莫斯科民众在公园里聚会、烧烤。最近几天,圣彼得堡也发生了不少海外归国公民违反隔离规定的事件,例如带孩子外出散步、去亲戚家做客等。

        二是防范欧洲疫情输入不够严。此间舆论普遍认为,造成今天局面的最主要原因,是对防范欧洲疫情输入“后知后觉”。欧洲国家疫情暴发之初,俄并未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直到3月下旬欧洲多国疫情异常严重时,俄才宣布限制与欧盟各国的航班往来,并禁止外国人入境。而此时,长达10天的撤侨行动从境外接回大约100万俄罗斯公民,其中很多人仅仅居家隔离,没有进行检测。有数据显示,全俄输入型病例多数为从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等疫情严重国家回国的俄罗斯本国公民。俄病毒学家阿尔可夫斯基接受《科学》杂志专访时明确表示,“当疫情已经在意大利、西班牙等国暴发时,限制欧洲航空旅行的措施出台得太晚了”。

        三是核酸检测速度加快了。俄传染病学家马雷舍夫3月27日曾预测,如果之前感染人数是“算术级”增长,那么未来几天可能出现“几何级”增长。俄前期检测速度慢,3月中上旬只有新西伯利亚市实验室可以进行新冠病毒核酸检测。此间媒体透露,存在部分检测试剂敏感度低、部分病毒携带者最初可能没被检测出来的问题。随着大量新研发的检测试剂下发各地,病毒检测时间缩短,这成为近期确诊病例大幅增长的原因之一。

    政府严管 坚定战疫胜利信心  

        疫情暴发之初,俄罗斯政府就非常重视,采取了一系列联防联控措施,广泛动员,尽可能减少疫情输入风险。为阻止疫情扩散,俄政府还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规。例如,所有曾到访有确诊病例国家和地区的居民需向有关机构报告,从疫情较严重国家返回者需自行在家隔离14天,违反隔离措施者可被判5年监禁等。此外,俄还陆续推出了学校停课、远程办公、取消大型活动、全国带薪长假、居家隔离等措施。然而,随着全球疫情,特别是欧洲疫情的迅速暴发,俄大批游客和侨民回国,客观上,防疫压力也不断加大。普京总统4月1日在与联邦政府官员举行的视频会议上承认,“俄目前的疫情发展越来越复杂”。

        面对日益严重的疫情,俄罗斯进一步加大管控力度,疫情严重的莫斯科更是走在前面。莫斯科市市长索比亚宁4月12日签署法令宣布,从15日起对莫斯科市乘坐私人和公共交通工具出行人员实施“数字通行证”制度,军人、执法机构人员、法官、记者、保安、国家公务人员及14岁以下儿童和步行者(严格遵守已有规定,如步行去药店、食品店、倒垃圾、遛狗等)除外。“通行证”共分三类,一类用于工作,有效期至4月30日,出行次数不限;二类用于赴医院就医,有效期1天,一周内可多次申请;三类用于因私目的(乘车赴食品店等),有效期1天,一周内可申请两次。一旦违反,市民将面临罚款、暂扣车辆等处罚。

        目前,俄罗斯的疫情防控已经进入关键时期。俄副总理戈利科娃在接受“俄罗斯—1”电视台采访时表示,4月14日至16日是评估新冠肺炎发病率是否达到峰值的关键点。她进一步解释说,普京总统选择全国带薪放假从4月5日延长至30日并非偶然,因为需要度过两个14天的周期,“这有助于评估所采取措施的效果”。

        接二连三采取的措施,连续攀升的确诊、死亡人数,让越来越多俄民众看到了病毒的“无孔不入”。目前,莫斯科街道车辆减少了70%至80%,行人稀少。在超市,无论工作人员还是顾客,绝大多数戴上了口罩,收银员甚至用上了塑料防护面罩。

    华人华侨 坚守疫情“下半场”

        最近,随着中国东北城市出现境外输入病例,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到俄罗斯疫情和在俄华侨华人情况上。事实上,与很多国家相比,在俄华侨华人数量并不算多。根据中国外交部公布的最新数据,目前在俄罗斯境内约有10万名中国公民,其中中资企业工作人员约万余人,个体华商5万至6万人,留学生2.7万人。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和俄罗斯民众一起,居家抗疫,共克时艰。

        记者从俄罗斯华人华侨联合总会了解到,中国由俄输入的病例主要来自萨达沃、柳布利诺这两个莫斯科市场的个体华商。大市场内宾馆、理发店、餐馆、银行、货币兑换点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宛若一个自给自足的“城中城”。人员聚集、空间封闭,导致让大市场经营者陷入疫情冲击的险境。

        对生活在全俄各地的中国公民,中国政府给予了充分的关心。中国驻俄大使张汉晖10日表示,“希望中国公民遵守俄方有关防疫要求,避免长途旅行”。驻符拉迪沃斯托克总领事闫文滨在“致华商和务工人员的信”中说,“总领馆将与领区包括广大华商和务工人员在内的所有中国公民共同努力,共克时艰,并将继续努力为大家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和帮助”。

        两个多月以来,我驻俄使馆与在俄中资机构、华商会保持密切联动,发送应急处置预案模板供其参考,指导其开展防疫抗疫工作。对于留学人员,使馆通过各种渠道发布防疫防护知识、提示,网上远程心理咨询、诊疗平台,学业安排等信息和通知,提高其防范意识和能力,同时协调企业向学生捐赠口罩等防护物资。使馆教育处等部门成立了应急防疫工作组,及时处理留学生突发情况,指导中国留俄学生总会和各校学联成立防疫工作组。3月下旬,使馆先后视频连线在俄中资企业代表、留学生代表、在俄华商和侨团代表,转达党中央、国务院亲切关怀与问候,介绍国内抗疫取得的重要成果,分析俄罗斯疫情形势,疏解心理压力,鼓励他们安心防疫,共渡难关。

        张汉晖大使针对近期网络上一些不实报道和虚假消息说,俄外交部4月7日正式向使馆反馈,目前在俄罗斯没有一起中国公民遭到拘留或因为签证、居留许可等问题受到俄强力部门限制的案例。俄方也未驱逐包括莫斯科大市场华商在内的中国公民。他说,“希望大家能够了解正确的信息,通过使馆网站、微信公众号等平台了解准确的信息,而不是听信谣言,更不要传播谣言”。

    中俄携手 合作打赢“莫斯科保卫战”

        面对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的中俄两国再次“背靠背、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体现了两国关系的特殊性和高水平。

        普京总统是第一位向习近平主席致电慰问的大国元首,先后5次对中国政府和人民的疫情防控努力、果断措施给予高度评价。俄多位高层政要接连发声,为中国人民加油打气,俄主流媒体、社会各界纷纷通过录制视频、媒体撰文、网上发声等多种方式声援中国。

        当中国饱受新冠疫情冲击时,俄政府曾向中国派出专家组并援助了大批防疫物资。俄罗斯疫情形势严峻后,大批中国政府援俄抗疫物资4月2日运抵莫斯科。中国政府派遣的赴俄抗疫医疗专家组11日抵达莫斯科,指导俄方疫情防控及临床诊疗工作,培训俄防疫人员。索比亚宁13日在会见中国黑龙江省医疗专家组时表示,俄方详细研究了中国所做的一切,阅读了有关建议和书籍,“我们现在正向你们学习,中方的经验将对莫斯科乃至世界其他城市都颇有益处”。

        此外,中俄两国防疫主管部门和外交机构在疫情暴发初期就建立起直接的疫情通报沟通机制。中方每日向俄卫生防疫部门发送《新冠肺炎疫情通报》,及时将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更新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新型冠状病毒的肺炎流行病学调查方案》《旅行疫情防控指南》等发送给俄方。与此同时,俄方也第一时间向中方发送不断更新的相关工作文件,为中国部署防控工作提供参考,也为两国合力切断疫情跨境传播提供保障。

        目前,中俄正在积极推动在防控科技领域中的合作。俄“矢量”国家病毒学和生物技术科学中心和中国科技部生物中心已建立起直接联系,计划在病毒溯源、实验室诊断、疫苗研制等领域开展合作。两国在卫生科技领域的互利合作,将成为2020年、2021年中俄互办“科技创新年”的重要内容。

        (本报莫斯科4月14日电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韩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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