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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9年09月25日 星期三

    杜鸣心:生命不息 创作不止

    作者:班丽霞 《光明日报》( 2019年09月25日 13版)

        杜鸣心近照 孙楠摄/光明图片

        【走近文艺家】

        作为音乐家,他曾用两个钟头就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谱出了家喻户晓的曲子《快乐的女战士》。作为音乐教育家,其门下众多弟子已成长为当今音乐界翘楚,如王立平、赵季平、叶小纲、徐沛东、王黎光。如今92岁的他,依然伏在钢琴边潜心创作。

        1939年,重庆保育院一个不满11岁的小男孩,站在板凳上动情高歌了一曲《松花江上》,从此被选入陶行知创办的育才学校,正式踏上音乐之路;1954年,在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中,一位因迷路而迟到的中国考生,以优异成绩通过了听音记谱的测试,成为作曲专业的学生;1959年,在为新中国成立十周年献礼的舞剧《鱼美人》中,由他创作的《水草舞》至今仍是中国钢琴曲库中的珍品;1964年,在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谱曲时,他只用了两个钟头就写出了家喻户晓的《快乐的女战士》;1986年,在第八届中国交响乐比赛上,他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春之采》一举获得了一等奖;2016年,在中央音乐学院明亮的教室里,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还在为作曲系学生传授旋律创作的真谛。

        从1939年到2019年,这位谱写了80年音乐人生的作曲家就是杜鸣心。

        杜鸣心的居所,坐落于北京醇亲王府大院一角,屋外古树参天,屋内清雅幽静,书房里的一架古朴的德式钢琴,几乎与其主人同龄。距上次访谈刚好一年,还是那间整洁的书房,已近92岁的杜鸣心还是那样神采奕奕,同我们愉快地聊起这一年的生活与创作。

        很难相信,杜先生平日的生活作息居然比年轻人还“任性”,晚上熬夜创作很晚才睡,早晨日上三竿“赖床”不起,早餐午饭只能合二为一。但老人家有一招厉害的长寿秘诀,多年来乐此不疲地与人分享,那就是晨醒之后做一套名叫“床上八段锦”的按摩操,每天一小时,数十年坚持不懈。这套神奇的按摩操让鲐背之年的杜鸣心气血通畅、精神饱满,他甚至经常骑着自行车去开会。

        作为一名作曲家,音乐已与杜鸣心的生命融为一体。生命不息,创作不止。那些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音符,终日在他的脑海中翻滚跳跃,他必须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把它们一一安顿在乐谱上。短短一年中,他先是完成了一部大型器乐作品《布达拉宫之梦》的修订,而后又写出了平生第一部歌剧的钢琴缩谱。对于一位90多岁高龄的音乐家来说,每一部作品都是他燃烧的生命,每一个音符都饱含他的深情。

        《布达拉宫之梦》的前身是一首室内乐钢琴五重奏,后在作曲家叶小纲的建议下,扩展成一部为钢琴与弦乐队而作的交响乐曲,并于今年5月在2019北京现代音乐节交响音乐会上成功演出。杜鸣心介绍说,自己虽未到过西藏,但在电视上常常看到布达拉宫,庄严巍峨的宫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藏传佛教的信徒们离开家乡,不远千里赴拉萨朝圣,他们在漫漫途中风餐露宿,三步一磕头,用自己的身体丈量大地,那份朴实与虔敬足令天地动容。正是怀着这样的感触,杜鸣心采用自由的泛调性风格,天马行空地用音乐做了一场朝圣之梦。笔者有幸聆听了现场演出,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犹在耳边。这首乐曲既有杜鸣心一贯清晰凝练的风格,也有不拘一格、自由抒怀的现代气息,与他过去创作的钢琴协奏曲《春之采》、交响序曲《黄河颂》等作品相比,明显能听出他在音乐语言上的突破及对于作曲技艺的得心应手。

        为“人民音乐家”冼星海创作一部歌剧,是杜鸣心多年的夙愿。2018年采访他时,歌剧尚处在脚本撰写阶段,但现在整部歌剧的钢琴谱已近完成。杜鸣心随手从书架上取下几页乐谱手稿,上面记写着“歌剧序曲(第四方案)”,并在钢琴上为我们完整演奏了一遍。这部歌剧主要讲述了二战期间冼星海被困苏联,在异常艰难的岁月中带病坚持创作,用音乐表达对祖国亲人的思念之情,但最终客死他乡的时代悲剧。每每讲到冼星海在苏联生活的艰辛,杜鸣心都十分感慨。作为作曲家的杜鸣心,向另一位作曲家冼星海致敬的最好方式,或许就是用音乐谱写他的故事,用旋律唱出他的心声。

        当代中国的作曲家,无论老中青,都处在古、今、东、西的交叉点上,面临多种选择的同时也存在诸多困惑。但从事作曲已近70年的杜鸣心对此有特别理性的认识,无论现代音乐的技术与观念如何多元,他始终坚信音乐是一种表达情感的艺术,音乐创作只有先打动自己,才有可能让听众产生共鸣。明确了这个目标,就可以广泛吸收和运用各种技术手段,古典的、现代的,西方的、民族的,只要符合音乐情感表现的需要,完全可以兼收并蓄、融会贯通。杜鸣心特别提到他的作曲同行吴少雄的观点:“西方思维强调二元论,音乐往往分主部与副部,中国则是演绎式思维,音乐主题多蕴藏在细节中,通过各种变体表现。”他非常赞同对中西方音乐的这一比较,但同时强调这两种思维都要认真去学,不如此就难以写出能被全世界人民广泛认可的中国原创音乐。

        每次与杜鸣心交谈都有意犹未尽之感,他说等关于冼星海的歌剧首演时,一定邀请我们去看。美国当代作曲家中也有一位长寿翁名叫卡特,也是在90岁高龄时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歌剧,并故意取了一个幽默的名字《接下来是什么?》。我们也很想知道,接下来,杜鸣心的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作者:班丽霞,系中央音乐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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