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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时评】
6月30日，在第二十一届中国科协年会闭幕式上，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科协副主席周守为发布了2019年20个对科学发展具有导向作用、对技术和产业创新具有关键作用的前沿重大科学问题和工程技术难题，希望通过此举研判未来科技发展趋势，明确科技创新突破口，前瞻谋划和布局前沿科技领域，服务世界科技强国建设。
清单里包括了“暗物质是种能探测到的基本粒子吗”“高能量密度动力电池材料电化学”“重复使用航天运输系统设计与评估技术”等20个难题。这些难题，涉及氢燃料电池、垃圾处理、医学等与我们生活密切相关的技术，也包括细胞研究、天文学、近地天体等科学前沿问题。
我们要为中国科协勇于把科学和工程技术难题，甚至是科学界的百年难题作为前瞻目标点赞。这一举措，也是我们从“跟踪国外前沿进展”到“引领国际前沿创新”，建设科技强国所必需的转变。为了实现这些转变，我们需要认真理解科学难题的意义，深入改革科研体制，特别是为青年科学家们解决后顾之忧，使他们有自由宽松的科研氛围，在自由探索中向着人类智慧的高峰挺进。
50年前，美国实施的“阿波罗登月工程”让人类第一次登上了月球。著名的“登月演讲”（Moonshot Speech）中有这么一句话：“我们决定在这10年间登上月球并实现更多梦想，并非它们轻而易举，而正是因为它们困难重重。”登月工程给美国科学技术和社会带来了丰厚的回报，这种回报不仅仅是气垫鞋、计算机芯片、心脏起搏器、高温消防服等物质产品，也不仅仅是刺激了高倍率的经济效益，还有巴斯光年这样的宇航员形象成为儿童最喜爱的玩具，给每个孩子从小种下太空梦和科学梦。
“太空所展现的远景固然会得到巨大的回报，但同时也会伴随着巨大的困难与高昂的代价。”在解决问题过程中，即便有些问题在可预期的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解决，也让我们对事物的认识更加深入，并带来众多的高科技成果——而我们根本无法预期这些成果将会怎样改变我们的世界。
比如华裔诺贝尔奖获得者高锟先生在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并不被人们所看好的光纤研究，提出以光纤取代导线，历经10余年才获得了光纤传输信号有效性的第一个证据。今天我们敬佩高锟先生为现代互联网奠定了信息高效传输的物质基础，更要理解在高锟先生研究过程中，企业和科技界对高锟先生的自由探索所给予的宽容和支持。
科学发展历史告诉我们，科学难题的答案，可能并不在人们普遍预设的那个方向。那么，未来的探索之路在何方，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投入，多少时间，是无法用传统上的科学发展规划思路去制定计划的。实际上，“无法预测”也正是重大科学发现所具有的特点。
比如名列“难题榜”第一位的“暗物质之谜”。自从天文学家们在半个世纪以前证明应该存在暗物质以来，在理论和实验方面投入了巨大的精力，目前全世界有20多个科研小组正在使用各种手段寻找暗物质，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丁肇中教授、中国锦屏山地下实验室以及世界首颗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悟空”。不过迄今为止，人们还没有找到它。“暗物质是种能探测到的基本粒子吗”作为一个开放性问题提醒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们重新思考这个问题，可谓意味深长。
中国科协这次提出20个科学和工程技术难题，我们也不能时时询问已经解决了多少，而要关注在推动科学研究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是否深入改革科研和教育体制，让青年科学家、年轻学子理解难题的引领作用，怀有伟大的科学梦想；还有通过系统的科学训练，理解科学思维，理解科学家精神，把科学这种伟大的思考方法融入中国社会和传统之中。
（作者：孙正凡，系天体物理学博士、科普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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