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经贸关系学术研讨会13日上午在清华大学举行。研讨会由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主办,在该院院长李稻葵的主持下,来自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等机构的专家学者进行了深入交流。与会专家认为,本届美国政府在“美国优先”的口号下,转嫁国内矛盾,对许多国家和地区特别是中国作出一系列不实指责,试图采取极限施压方法将自身利益诉求强加于中国,并且出尔反尔、不断发难。面对这种局面,中国始终秉持不愿打、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的态度,有信心和能力应对一切挑战,同世界各国一道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和自由贸易原则。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阮宗泽表示,美国挑起并升级贸易争端,是中国不愿意看到的,中国被迫采取反制措施。中国的主张还是要合作,但是合作是有原则的。中美经贸摩擦的出现,责任在美方。一是美国缺乏反思的习惯,遇到问题时总认为是别人造成的,实际上把自己的责任做了“外包”。二是美国没有正确认识中国,其实中国不是问题,而是答案。比如,在由美国华尔街肇始的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中,中美进行了同舟共济式的合作,共渡难关;“一带一路”给很多发展中国家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这对于包括中美在内的世界经济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三是美国误判了形势,认为只要一声号令,其他国家都会纷纷跟随美国。客观来讲,绝大多数国家不愿意在中美之间选边站,不愿二选一,而是敦促美国正视中国的发展,因为美国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的做法违背全球化时代浪潮。
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院长薛澜的发言聚焦科技领域。对美方所谓中国产业政策扭曲的指责,他认为,市场经济国家在创新领域充满着市场调节失灵的例子,发展中国家单纯依靠金融体系支持创新远远不足。西方发达国家的技术禁运迫使中国自主研发、自主开发、自主生产,这三点使中国形成了自己的产业政策体系,而这一体系进一步完善了创新环境,使得中国可以和其他创新型国家为全世界提供更多更好的产品,这种共赢的局面对全球化发展是有利的。
针对知识产权保护问题,薛澜指出,在短短不到40年的时间,中国在知识产权保护领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推动中国科技创新能力大大提高,成为美国非常担心的对手。如果没有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关于强迫技术转移的问题,薛澜表示,在市场经济体系下,所谓强迫技术转移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一个企业如果不愿意转移技术,则完全没有必要参与交易;如果交易中存在强迫行为,则可依据世贸组织规则进行诉讼和解决。“以市场换技术”在国际技术转移中是一种常态,符合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国家的进步诉求。此外,国际生产力的前沿也不是固定的,后发者在追赶过程中会不断提高创新能力,最后可能成为领先者,这也是正常现象。
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院长白重恩认为,美国目前有两个逆差:一个是对全球贸易的逆差,一个是对中国贸易的逆差。美国的贸易逆差由两方面决定:一是经济结构,美国的经济结构是高消费、低储蓄,储蓄长期低于投资,使得本国的生产能力不能满足本国的消费和投资需求,不得不通过贸易赤字的形式大量利用外国储备、购买外国产品,造成贸易逆差是必然的。二是美元的储备货币、结算货币身份,使全世界都对美元有需求,所以愿意把钱借给美国,美国就可以长期地维持它的逆差。总的来说,尽管有高额逆差,但是美国是受益的,可以用印钞票的方式从别国低价买来消费、投资,来维持福利和经济增长。目前美国的问题根源在于,美国国内分配政策造成收入分配非常不均,再加上技术快速发展引发的技术鸿沟加剧了收入分配不均。美国一些政客无视形成逆差的根本经济原因,无视中国这些年为改善贸易平衡所作的努力,片面地夸大逆差带来的坏处,并把原因转嫁给其他国家特别是中国,利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采取手段,希望改变贸易条件,从而得到更多好处,同时也转移对其国内政策不当的注意力,减轻执政压力。
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鄢一龙指出,观察中美博弈不能局限于贸易摩擦,更要放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中。第一,历史上大国竞争领导权的目的,首先在于谁掌握了领导权,谁就掌握了历次工业革命的主导权。前几次工业革命时中国都处于边缘化或者是跟随者的角色,第四次工业革命则让中国首次有了成为领导者之一的机会。同时,冷战以来的一超多强格局正在发生变化,美国霸权的衰弱已经是可以观察到的现实,本届美国政府采取的一系列运用威胁、恐吓的政策实际上恰恰是其霸权衰弱的表征和征兆。第二,中国从地区性大国向全球性大国转变,中国经济由有效供给不足向有效需求不足转变,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第三,中国的政治体制在中美博弈中占有优势。美国的单边主义实际上是“美国优先”战略,失道寡助。从天时地利人和的角度看,时与势在中国这边,中国完全有能力应对与美国的博弈。
(本报北京6月13日电 本报记者 曹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