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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9年05月30日 星期四

    日本儿童文学发展历程

    作者:杨延峰 《光明日报》( 2019年05月30日 13版)

        宫崎骏根据《魔女宅急便》拍摄的动画片截图  资料图片

        角野荣子 资料图片

        【深度解读】 

        2018年春,日本作家角野荣子斩获被誉为“儿童文学的诺贝尔奖”的国际安徒生奖。11月,角野荣子现身上海国际童书展,与小读者畅谈阅读与写作。由此,角野荣子和日本儿童文学走进中国读者的视野。

        角野荣子1935年生于东京,曾供职于出版社,后周游世界,并在巴西生活过两年,这成为她日后创作力和想象力的原点。角野荣子的代表作《魔女宅急便》在我国广为人知。在这部作品中,女主人公——会骑扫帚飞行的魔法少女琪琪和好伙伴黑猫吉吉一起来到陌生城市开始了独立的生活。《魔女宅急便》中那些经典的句子,如“学会长大,学会承受,学会哭过之后,还可以微笑地拥抱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别太依赖任何人,因为当你在黑暗中挣扎时,连你的影子都会离开你”等,鼓励着每一个和琪琪一样在成长道路上努力奋进的小读者。

        包括角野荣子在内,截止到今年,已有3名日本作家和2名插画家分别获得国际安徒生奖,这从侧面反映出日本已经跻身儿童文学发达国家的行列。回眸日本儿童文学跌宕起伏的百年发展历程,借鉴其中的经验与教训,或可为我国儿童文学“走出去”带来一些有益的启示。

    一.始于译介与改编

        与诞生了格林兄弟和安徒生的欧洲相比,日本在儿童文学方面算是一个后起之秀。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的儿童文学才正式“出世”。在当时“文明开化”政策的影响下,日本儿童文学界翻译了大量外国作品,如斋藤了庵翻译的《鲁滨孙漂流记》、渡部温翻译的《通俗伊索故事》、永峰秀树翻译的《阿拉伯故事》等。其中若松贱子翻译的《小公子》最具代表性。该作品讲述了一位年仅七岁的小男孩从一个贫民变成伯爵后,用真诚和善良去化解母亲和祖父的矛盾、感化周围人的故事。《小公子》将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介绍到封建的日本,似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进了日本男尊女卑、等级制度严格的家庭,使闭锁的日本人得以窥测另一番天地。

        1891年,岩谷小波发表《小狗阿黄》,标志着日本儿童文学从翻译外国作品逐步走上艺术创作的道路。《小狗阿黄》描写了一只叫阿黄的小狗在猎犬鹫郎的帮助下为父亲报仇雪恨的故事,这部作品被认为是日本近代儿童文学的开端。不过由于历史环境所限,这一时期的儿童文学作品大多是民间故事的翻版式再创作,内容大多也是千篇一律的劝善惩恶式的传统故事。

    二.童心主义的滥觞

        明治维新之后的大正时代(1912-1926),民主主义风潮席卷日本,人们的世界观、生活方式等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那新旧交替的动荡时代,儿童文学创作也呈现出一派“百家争鸣”的局面。在“百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铃木三重吉发起的著名的“赤鸟运动”。“赤鸟”是一家儿童文学杂志的名字,该杂志以创作具有艺术价值的、文笔流畅、优雅的童话和童谣为宗旨,坚持这一宗旨并加以实施的被统称为“赤鸟运动”。

        在“赤鸟运动”中,比较突出的作家有被誉为“日本的安徒生”的小川未明、儿童诗诗人野口雨情,童谣作家北原白秋等。这些作家都主张作品要充满童心、童情、童趣,也就是童心主义。小川未明是这一时期童心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代表作之一《红蜡烛和人鱼姑娘》讲述了人鱼姑娘给卖蜡烛的老夫妇在蜡烛上绘画,从而保佑出船的渔夫们平安,但老夫妇贪心把人鱼姑娘卖掉后,蜡烛失灵生意落败的故事,教育孩子们要懂得感恩、不能见利忘义,要善待每个人,无论他们出身如何。小川未明的作品大都具有细腻柔美的文风、饱含日本传统物哀美学的优美意境。它们“驶出”了明治时代对民间故事的翻版式创作范畴,在创作充满诗情画意的、象征性幻想童话的天地中扬起了风帆。当然,未明童话也存在着自身的缺点:只从成人的观念出发构思作品,没有将自身置于儿童的立场来表现其主体性,因而具有脱离儿童读者的倾向。正是由于这一点,未明童话在日本战败后遭到了多方面的否定和批判。

    三.从萧索走向繁荣

        如果把大正时代的儿童文学比作充满生机的春天的话,那么可以说在昭和前期(1926-1945)日本儿童文学步入了萧索的冬季。这一时期,随着日本军国主义的抬头,日本政府对儿童文学领域的思想统治日益强化,甚至制定了“指导要纲”,对儿童文学作品的内容进行公开的限制。在这样的形势下,一些作家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提倡狭隘的民族主义,宣扬对外侵略扩张的所谓“国策精神”,美化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就连小川未明也出版了童话集《夜里的进军号》(1940),走上了为侵略战争出力的道路。

        1945年日本战败后,儿童文学开始挣脱天皇制和国家主义的束缚。这一时期,日本产生了一批颇具分量的长篇小说,如竹山道雄的《缅甸的竖琴》探讨了战争与宗教救赎的问题,石井桃子的《阿信坐在云彩上》展现了战后日本社会知识阶层注重孩子个性发展的教育观和家庭观,女作家壶井荣的《二十四只眼睛》讲述了濑户内海小豆岛上的大石老师和她班上12名小学生在战争中的不幸遭遇,控诉了战争的罪恶,唤起了人们的深刻共鸣。

        20世纪五六十年代,随着剧烈的社会变革,一批年轻的日本儿童文学作家们开始质疑并打破小川未明那种高度文学性的凄美风格,对只从成人的观念出发构思作品、忽视儿童主体性的未明童话传统展开批判,主张用现实主义手法描写生存于日本社会现实之中的少年儿童。

        在这样的思想指引下,日本出现了一批水平很高甚至可以媲美欧美儿童文学的作品,日本儿童文学在此期间真正繁荣起来。代表作品如山中恒的《红毛小狗》,描述了红毛小狗被富家子弟馆田武夺走的命运,贫穷的小女孩和子由此认识到了有钱人对自己的歧视。小说最后,女孩的父亲和工友们组成了工会,向这种不平等的歧视挑战。这部小说背后洋溢着山中恒对贫穷儿童的深切同情和期待社会变革的强烈愿望,被誉为日本战后现实主义儿童文学的里程碑。

    四.多元共生的新时代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在电视、游戏机及互联网的相继冲击下,在繁重的课业压力下,日本儿童文学不可避免地走向衰退。为了挽救这一颓势,日本儿童文学界做出了诸多大胆的尝试。

        他们打破了传统儿童文学“真善美”的理想国套路,尝试着把孩子与大人进行对等描写,涉猎了父母离异、再婚、离家出走等题材,如松谷美代子、高田桂子分别在小说《百百和茜茜》《吵嚷不休》中正面涉及了父母离婚、母亲离家出走等问题。这种做法虽然可以使孩子们了解和认识到复杂的外部世界,但也不可避免地将暴力、悲观厌世等错误思想传达给了儿童,久而久之助推了校园暴力、性格自闭等严重的青少年社会现象。他们还将儿童文学与漫画、动画电影密切地结合起来。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日本动画电影名作都改编自儿童文学作品,如《穿越时空的少女》《魔女宅急便》分别改编自筒井康隆和角野荣子的同名小说。

        新世纪以来,日本儿童文学界又出现了新的题材与形式——奇幻文学与绘本。前者是席卷全球的《哈利波特》风潮催生的产物,代表作品之一《鹿王》获得了2015年日本书店大奖,作者上桥菜穗子则获得了2014年国际安徒生奖。该小说以“异世界”为舞台,讲述了飞鹿战士巴恩保护百姓族群免受病毒传染的故事,突出了人类应该用协作和奉献精神面对共同危机的创作主旨。奇幻文学作品在架构上想象力磅礴,体系宏大,细微处又不失细腻柔美,深受青少年的喜爱。

        绘本在日本的发家史始于20世纪50年代创办的绘本月刊《儿童之友》。60年间,《儿童之友》培养了一个又一个绘本大师,其中赤羽末吉和安野光雅分别获得了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家奖。赤羽末吉根据关于马头琴的内蒙古民间故事创作出了其代表作《苏和的白马》,而安野光雅创作的《走进数学的奇妙世界》通过精心绘制的优美图画,打破了数学给人的枯燥、刻板的印象,让孩子领略到了科学与艺术的双重美感。目前,绘本已经成为日本儿童日常阅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纵观日本儿童文学的百年发展史可以发现,日本儿童文学基本上呈现着这样的脉流:对外国儿童文学的译介和对民间故事的改写发其端,基于新浪漫主义的童心主义文学创作继其后。随后,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导入使得日本儿童文学步入繁荣期。最终,日本儿童文学走向多元共生的新时代。

        (作者:杨延峰,系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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