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变化中的世界秩序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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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慕尼黑安全会议（简称慕安会）近日在德国慕尼黑的巴伐利亚庄园酒店落下帷幕。素有“防务领域的‘达沃斯论坛’”之称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一直是洞察国际关系走向的一个“观察哨”。第55届慕安会以“倡导国际合作，维护多边主义”为主题。在众多议题中，世界格局重塑、跨大西洋伙伴关系和西亚北非局势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话题，大国竞合、军控、地缘冲突等传统安全议题和网络安全、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等非传统议题同样成为与会官员讨论的焦点。

    慕安会始于1963年，前身为以跨大西洋伙伴关系为重点议题的“国际防务大会”。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发展，慕安会近年来已成为全球高规格的安全政策论坛。根据慕尼黑安全报告，近年来国际地缘政治版图正发生剧烈变化，世界秩序可能正在变化中重塑，国际秩序可能陷入大国互相竞争多于合作的时代。在此背景下，本届慕安会受到重视，参与者多达500人，包括近40名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近百名部长级官员，参会政要人数创下历史新高。据悉，本届慕安会期间，美欧关系走向成为关注重点，德国总理默克尔和美国副总统彭斯先后在会议上隔空喊话，互相指责对方，令观察者对跨大西洋关系走向感到忧虑。

世界秩序在变化

    在慕安会开幕前，主办方于2月11日发布了题为《全球拼图：谁来拼起碎片？》的年度安全报告，为本届慕安会的国际背景定下基调：多年形成的全球秩序框架在压力下面临调整，许多熟悉的国际秩序已经受到破坏，难以维持，面临重建。慕安会主席沃尔夫冈·伊申格尔在会议上再次强调了这个大环境，他表示当今世界不仅面临大大小小的危机，还正在经历“时代巨变”，全球秩序正在重新洗牌。这其中最重要的背景便是美国和欧洲盟友之间的关系面临破裂，跨大西洋关系裂痕加剧。众多欧洲与会者虽未直说，但将矛头直指上任后强调单边主义的美国特朗普政府。

    德国《每日镜报》网站称，世界政治联盟体系从未像本届慕安会召开时那么脆弱，与会者缺乏解决冲突和维护国际秩序的信心。首当其冲的是美欧跨大西洋关系不断出现裂痕，这让过去数十年来维持西方国家稳定秩序的基石晃动，西方世界不再是铁板一块，比如美国退出《中导协议》遭到德国等欧洲盟友的抗议，特朗普发动的贸易战也影响到德美之间的关系。再加上英国与欧盟磋商脱欧协议步履维艰，中东地区叙利亚、利比亚战乱持续，不断上升的民粹主义冲击欧洲政治版图，传统局势面临深度挑战。与此同时，美、欧、俄等大国在乌克兰地区的僵局迟迟难以打破，俄美、俄欧关系转圜堪忧，地区稳定面临挑战。

    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态度或许最能够概括当前的世界形势：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或许已经不能满足全球治理需求，进行相应的调整与改革势在必行。对此，与会各国代表莫衷一是，而德国外长马斯提出的“多边主义联盟”似乎是应对世界秩序变化的一个为数不多的亮点方案，他表示德国将继续致力于深化跨大西洋伙伴在贸易、安全、数字化等多个领域的合作，同时希望欧盟能够与美国、俄罗斯重回谈判桌前，建立涵盖中国在内的新的军控计划。倡导“多边主义联盟”不失为近年来德国外交朝着积极有为方向转变的一个解决方案，但其实际效力要打上问号。

美德领导人“打擂台”

    美欧关系走向是本届慕安会的关注重点，美国副总统彭斯与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慕安会上“隔空打擂”为众多观察者津津乐道，成为会议的一大看点。

    默克尔在慕安会第二天的演讲中公开向美国发难，批评美国的孤立主义，称国际秩序不应该被简单打碎。她同时警告美国总统特朗普，欧洲未来不应被排除在核裁军、叙利亚或贸易问题的讨论之外，包括美国一意孤行退出《中导协议》同样威胁欧洲乃至世界的安全稳定。默克尔强调，希望美方能“认真对待跨大西洋伙伴关系”。此外，默克尔还指责美国将德国对美汽车出口看成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彭斯则几乎句句与默克尔唱反调，他先是要求英法德三国跟随美国退出伊朗核协议，警告三国不要破坏美国对伊制裁，并且指责“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将使德国和欧洲增加对俄罗斯的依赖。《卫报》用“一次毫不妥协的演讲”来形容彭斯的回应。他强烈批评了欧洲盟国就伊朗和委内瑞拉问题采取的立场。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默克尔的脱稿演讲太过煽情，也可能表达了大多数与会者的心声，这位即将退出政坛的铁娘子在演讲后得到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与之相反的是彭斯演讲结束后几乎没有人鼓掌。欧洲舆论大多认为，默克尔的演讲代表国际关系走向的积极能量，因为默克尔更多地强调合作解决国际问题，提倡换位思考，看看能否找到双赢的解决方案。德国之声网站发表评论认为，默克尔幽默地对德国外交政策的不足做出批评，而彭斯演讲时却是生硬地炫耀“美国优先”在实践中的意义。

    不论如何，美德领导人“打擂台”这一现象，映射着的是欧美关系裂痕加大这一事实。

中国声音获得支持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出席会议，并发表题为《倡导国际合作，维护多边主义，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旨演讲。杨洁篪表示，当前，国际形势加速深刻演变，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凸显。习近平主席指出，多边主义是维护和平、促进发展的有效路径，世界比以往更加需要多边主义。作为联合国创始会员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始终支持和践行多边主义，始终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

    中方代表支持维护多边主义、倡导国际合作的立场得到了大多数与会国的支持。慕尼黑安全会议主席沃尔夫冈·伊申格尔在闭幕致辞中表示，当前，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正面临挑战，国际社会有着共同的机会和责任，即推动完善国际规则体系，为全人类提供更好的安全保障。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的致辞同样验证了这一点，他表示：“21世纪各国应共同携手解决危机，而不应抱有殖民时代和冷战时代隔离的思维。”默克尔则特别称赞中国对非洲的发展援助。她说：“我们看到中国为非洲发展设计了一整套政策，我经常与习主席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向中国学习。”

    此外，默克尔和杨洁篪在会议期间举行了会晤，就中德关系、“一带一路”等议题进行了交流。默克尔表示，德中两国是全方位战略伙伴，双方高层交往频繁，各领域友好合作成果丰硕，德方对“一带一路”持积极态度并且愿意与中方进一步加强沟通与合作。

    （本报柏林2月21日电 本报驻柏林记者 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