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造与无法

    “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这是代表苏东坡尚意书风的一句名言，备受后世书家推崇。前几天，和一个书友聊到这个话题，其认识颇深，很受启发。

    东坡先生这句名言，仅从字面上理解容易偏颇，好像他写字没有依据，只是信马由缰而为。但细想他的意造可绝非随意。他是20岁左右就进士及第走上仕途的，北宋科举取士制度完备，东坡先生如此年轻就出人头地，文章自不必说。那个时代文人能通过科举，最起码他的字要写得很好，这是入门的技能。这说明他从小就在写字上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他的“意造”不是臆造。他的“无法”也不是不要祖宗之法。“意造”“无法”，恰恰是他吃透了祖宗之法后的意和法。

    东坡先生文名冠世、政绩卓著，书法只是他的一个工具，他的书名在他一系列名号中是不足道的。他自己或许也没有把书法当回事。只不过近代人把书法作为艺术品，苏东坡的墨迹被炒热了。同时，一些书家不愿下功夫临帖，为了给自己的书法寻找依据，有意断章取义。我们一般人，没有东坡先生的文学灵性，也没有他的基础和他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岂敢随意曲解他这内涵丰富的书论呢？认真临帖，虔诚地以祖宗为师，或许几十年后，你也能像东坡先生那样意气风发地说：信手拈来均为法。

    （作者：苏杜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