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民粹主义即将退潮吗

    【记者连线】

    近年来，由喜剧演员格里洛于2009年创办的带有民粹主义色彩的政治运动——“五星运动”在意大利可谓风生水起，大有压倒传统中左和中右政党的趋势。“五星运动”先是在2013年的议会选举中一跃成为众议院第一大党，使当时年仅27岁的该党骨干迪马约成为意大利历史上最年轻的众议院副议长。随后，“五星运动”又在2016年的地方选举中接连拿下罗马和都灵两大城市，使拉吉成为罗马历史上首位女市长。

    然而，“五星运动”的发展势头在今年似乎遇到了瓶颈。在上月中旬举行的新一轮地方选举中，“五星运动”遭遇惨败，丢掉了主要的大城市。即使在党魁格里洛的家乡热那亚，也同样以失利告终。根据意大利民调机构本周公布的最新民调数据，53%的选民认为“五星运动”无法在下次大选中取得胜利，仅有5%的选民意见与此相反。

    意大利部分媒体由此逐渐改变了论调，称“五星运动”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笼罩意大利的民粹主义阴霾或将就此消散，民众将重新回到支持传统政党的轨道上来。这一乐观看法在罗马路易斯大学政治系主任法布里尼看来不仅言之尚早，甚至可能是根本错误的。法布里尼认为，若想真正看清民粹主义思潮是否就此偃旗息鼓，需要首先厘清民粹主义的主要特征和其能够生存发展的土壤。

    法布里尼近日在《24小时太阳报》发表专题文章，称虽然“民粹主义”至今尚没有一个准确的政治学定义，但首先，民粹主义不仅是一种政治主张，更是一种思想状态和倾向，其主旨是认为“民众”与欧洲传统政治精英相比更加诚实、有道德和可信任。这不仅是欧洲民粹主义的思想根源，更是民粹主义反建制、反传统政党的行动指南。民粹主义者认为，民众正受到来自移民、社会不平等的直接威胁，传统政治势力无法就此提供必要保护。其次，民粹主义者反对多元主义，认为现行的西方选举制度只能滋生腐败，民粹主义者的目标则是直接带领民众获取并运用权力。再次，欧盟各国传统政党在应对危机时往往显得软弱无力，无论经济危机还是难民危机，都反映出欧盟各国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无法达成一致，更无法采取高效的解决办法化解危机，这也令民粹主义得到快速发展。

    法布里尼认为，民粹主义思潮由来已久，欧洲传统政党之间的内耗和面对危机时的束手无策给了民粹主义迅速成长的土壤。事实上，不仅在意大利，民粹主义目前在整个欧洲大陆依然是政治舞台上的主角。法布里尼认为，如想打败民粹主义，需要欧洲传统政党拿出勇气，真正从内部进行改革并实现转型，下大力气着手解决政治腐败、社会不平等、青年人失业等一系列社会问题，使人们重拾信心和希望。如果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的传统政党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民粹主义势力虽然也许在某次选举中失利，但仍有可能在下一次危机到来时成为最大赢家。

    （本报罗马7月17日电 本报驻罗马记者 陈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