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乡祭父亲

    清明时节，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回到家乡新疆和田地区于田县托格日尕孜乡托格日尕孜村。在库尔班·吐鲁木的坟前，老人轻轻抚摸着墓碑潸然泪下：“爸爸，我没有辜负您的教诲，心里一直装着党、装着祖国。您的孙女也很争气，凭着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成了一名合格的石油工人。请您放心吧！”

    这位老人叫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新疆克拉玛依市的普通退休工人，是当年那位打算骑着毛驴上北京的库尔班·吐鲁木的儿子。

    回想起父亲的点点滴滴，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记忆最深的是每天太阳落山时，父亲疲惫地走回家来的身影。因为在父亲的褡裢里，每天会有几块碎苞谷馕和一捧苞谷面——那是父亲去村里的巴依（维吾尔语：地主）家干一整天活的全部报酬，也是一家老小6口人赖以度日的全部粮食。

    新疆和平解放后家里分了14亩地，10岁的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也吃饱了肚子。库尔班·吐鲁木经常告诉儿子，“有了知识，才更有能力报答党和国家的恩情。”这句话，成了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努力学习的动力，后来初中毕业的他在偏远的托格日尕孜乡成了一位“孜亚力”（维吾尔语：知识分子）。

    1975年5月26日，92岁的库尔班·吐鲁木去世前，郑重地给孩子们留下遗嘱：“永远不能忘记党和国家的恩情。”

    在库尔班·吐鲁木纪念馆里，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和老伴相互搀扶着，走进了这座既属于自己、又属于人民的院落，《毛主席接见库尔班·吐鲁木》的巨幅照片映入眼帘。他在照片前久久不愿离开：“我是兄弟姐妹里最幸福的一个，还没怎么懂事就解放了，是党的糖水把我喂大的。”他仔细地端详着一帧帧黑白照片，这里面有他童年的记忆。

    当他看到父亲骑着毛驴准备上北京见毛主席的照片时忍俊不禁，给老伴儿说起了这桩在大家看来特别感动、在他看来非常有趣的往事：

    那时，父亲忙完地里的活儿，常会把孩子们叫到一起对他们说：“你们要记住，我们之所以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共产党、毛主席来了。”

    这样的话，父亲不但给孩子们说，还常在村里、乡里说。说得多了，有人纠正库尔班·吐鲁木：“共产党来了没错，可毛主席在北京呢！”

    “父亲不知道北京有多远，也不知道火车和飞机是怎么回事。”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说。“但我家分了一头毛驴，父亲就经常给人说想骑着毛驴，带上一袋子馕，去北京当面谢谢毛主席。”

    1957年，时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王恩茂到和田地区调研工作时得知了这件事。为了满足这位翻身农民的心愿，王恩茂特批他参加了新疆优秀农业社主任和劳动模范赴京参观团。1958年6月28日下午，库尔班·吐鲁木在中南海怀仁堂受到了毛主席的亲切接见。

    如今，买买提吐尔逊四姐弟中，只有他和年近九十岁的姐姐托乎提汗健在。姐弟见面，喜极而泣，知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完。站在自己和姐姐长大的老屋里，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毛主席像和五星红旗前说：“毛主席啊，我们怀念您……我虽然老了，不能做太多的工作了，但还可以教育年轻人，让他们像我的父亲一样，做爱党、爱国、爱中华民族的新一代！”

    此时的和田大地，春光正浓，春苗正在茁壮成长。

    （本报新疆和田4月3日电 本报记者 王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