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如何阔步世界舞台

    【艺苑新事·中国戏曲走出去】  

    国家京剧院经典大戏《杨门女将》刚刚结束在澳洲的巡回演出，该院的实验京剧《浮士德》，前不久在意大利巡演时也大受欢迎。

    近年来，中国戏曲频频走出国门，唱响国际舞台，但亦存在着翻译不准确、剧目选择和调整以及市场运作能力不足等问题，克服这些短板和问题，才能提高国外观众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可和对中国传统戏曲的接受度，让中国戏曲阔步世界舞台。

    翻译至关重要

    戏曲要走出国门，翻译至关重要。目前很多剧目被简单直译，国人都一头雾水，更别提外国人了。

    北京外国语大学学生陈璐曾发文列举了几个实例，如把《夜奔》翻译成“在晚上跑步”，将唱做并重的一出武戏诠释为简单的健身锻炼。梅派经典《宇宙锋》翻译成“宇宙刀锋”，让人联想起好莱坞的科幻动作大片。

    还有一些京剧剧名的翻译，只是把汉字、词语翻译成对应的英文，再拼凑起来。比如，把《四郎探母》翻译成“第四个儿子去看他的母亲”。这些简单粗暴的翻译破坏了剧作的意境和美感，让本就不太懂戏曲的外国观众难以理解和接受。

    中国戏曲学院戏文系主任谢柏梁认为剧名有时可直译，但更多的要意译。戏文翻译要做到信、达、雅，这就要求译者要懂戏曲，因为中国经典戏曲的台词都极为讲究，如果只是简单枯燥地进行直译，就很难传递戏曲的神韵。他认为也可请外国汉学家来翻译，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就聘请外国专家进行翻译工作，几乎每部大戏都配有中英文字幕。

    好戏也要不断改进

    近年来，传统文戏屡屡走出国门，相比以前只有武戏、折子戏出国展演，已是很大的进步。但很多传统戏节奏拖沓、剧情重复，如果原封不动地搬上国际舞台，势必让国外观众接受起来更加困难。因此，传统经典也要做适当的调整来以适应国外观众的审美需求。

    京剧《杨门女将》是国家京剧院的优秀保留剧目，久演不衰。这次前往悉尼和墨尔本巡演，为了让更多澳大利亚观众能够更好地了解《杨门女将》的看点和精粹，除了在出访前作充分的准备、打磨和排练外，在表现手法上也进行了改进和创新。该剧主演之一、国家京剧院副院长于魁智介绍，观赏完整版的《杨门女将》需要三个多小时，但一般西方舞台戏剧的时间略短。因而他们对戏的结构进行了删繁就简，将整场演出控制在两个小时内，使剧情更加紧凑。过去舞台换场都是用锣鼓作为切换方式，但为适应澳洲观众的审美，他们特地为《杨门女将》重新谱写了音乐主旋律，无论是布景切换还是道具摆放，时间均不超过两分钟，令演员情绪转换能够承上启下，从而保证故事情节走向的连续性，观众也不会觉得乏味。“将京剧推向国际舞台，不仅要保留其独特的唱念做打、传神扮相、一腔一韵、一招一式，也要勇于创新。”他说。

    苏州昆剧院青春版《牡丹亭》在赴美演出时，把五十五折的原本删减成二十七折，分上中下三本，三天连台演完，基本保持了剧情的完整，没有让外国观众感到疲惫，反而让他们对中国传统戏曲愈发着迷。

    做好宣传及营销

    近年来，走出国门的戏曲院团注重宣传及营销，积累了不少成功的经验。

    2015年京剧名家张火丁携《锁麟囊》《白蛇传》赴美演出，其背后是一支由中美两国29人构成的运营团队。中方有文化部、中国对外文化集团、中国戏曲学院，美方有纽约当地高校、图书馆、教育机构、林肯艺术中心等。他们借助当地学术机构的力量，为赢得美国主流观众打通了渠道。在演出前两个月，他们便在纽约大学等高校做了5场讲座，进行相关介绍。

    “高校在西方观念中是社会的知识文化的创造者、传播者，抓住有影响力的高校和学术机构进行高点辐射，对于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是有价值的。”中国戏曲学院院长巴图说。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林一也认为中国戏曲走出国门，要把国外艺术大学师生作为受众群体，尤其是美国孔子戏曲学院的师生，他们比一般大众更具备深入理解和欣赏中国戏曲艺术的条件，并且他们希望探索跨文化的艺术创新，继而将成为中国文化艺术在海外的传播者。

    此外，张火丁赴美演出时，主办方坚持不赠票、不打折，安排了从22美元到178美元的多种票价，以满足不同观众的需求。“市场化推广是文化传播最好的方式，也是最能达到实际效果的途径。那些肯在林肯艺术中心花费22美元到178美元购买演出票的观众，正是中国戏曲最应该抓住的观众。”戏剧专家、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傅谨认为，“对外文化交流还面临很多困难，瓶颈不在于文化内容，而在于没有切实有效的传播手段。”

    （本报记者 苏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