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植物风潮牵出走私大案

    龟甲牡丹，有“活的石头”之称，它生于荒漠，外形奇特如石雕，开花多而娇艳。因数量稀少、生长缓慢，龟甲牡丹又被称为“植物界大熊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它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禁止国际任何形式的买卖交易。

    但有稀缺就会有暴利，有暴利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不惜触犯法律进行买卖。不久前，一场围绕“植物界大熊猫”的国门拯救战在中、德海关和走私者之间展开。

    南京海关日前披露，中国海关与德国海关联手破获了一起跨境走私濒危植物大案，中德两国海关的首次国际刑事执法合作大获成功。南京海关副关长、缉私局局长钱英培向记者讲述了紧张的缉私行动细节。

“开始行动！”

“Zu handeln！”（德语“行动”之意）

    北京时间2015年5月20日13时、柏林时间当天7时，中国的无锡、昆明、河口、北京、邯郸与德国的多特蒙德、科隆，两国七地同时开展行动。经连续办案，中德共计抓获犯罪嫌疑人9人，现场查获“龟甲牡丹”“花笼”“乌羽玉”等濒危野生植物1250余株。7月16日，经扩线侦查，隶属南京海关的无锡海关缉私分局又在上海抓获了犯罪嫌疑人蔡某，查封存放走私入境的濒危野生植物的大棚1座，现场查扣走私入境的濒危野生植物129株。

    这是迄今为止我国海关查获的最大一起走私同类濒危植物案件。

    近年来，国内兴起了一股多肉植物养殖风潮。“龟甲牡丹”“花笼”“乌羽玉”等仙人掌科植物，是多肉植物资深玩家所追求的极品收藏。这三种植物，生长在美国、墨西哥边境的荒漠地带。虽然作为濒危野生植物，禁止买卖，但正是因为稀缺性，其身价在国内不断飙升。

    本案犯罪嫌疑人沈某，是国内多肉植物玩友圈内颇有名气的骨灰级玩家，一开始他只是零星从境外购买用于收藏，但后来为了牟利，便大规模走私进口，在国内售卖。

    为了不被查获，沈某伙同境内外多人组成走私团伙，设计了多套“方案”：把购买的濒危植物伪报为“日用装饰品”、“家用装饰品”，通过国际邮件邮寄入境；或通过水客从中越边境海关监管区以外的通道偷运，将涉案“龟甲牡丹”等濒危植物从德国、美国、墨西哥等地走私入境。沈某还采用化名收件、雇佣他人代收邮件等伎俩，将自己深藏于幕后。

    5月20日这天，时某在云南河口口岸收到从越南偷运来的濒危植物包裹，并快递给方某；身在云南昆明的方某，在自己的寓所中将濒危植物打包，邮寄给沈某；在江苏无锡的沈某，正准备接取濒危植物邮包。这个走私链条已运行了一段时间，三名犯罪嫌疑人也解除了最初的警觉，将其当作生活常态进行运作。

    5月20日13时，这一切偷运走私活动戛然而止。

每一个物种

都是一座基因宝库

    濒危的多肉植物，对光照、土壤、湿度、通风等条件有苛刻的要求。当它们被走私分子打包、装箱，被迫踏上漫长的跨洲漂泊之路时，在密闭阴暗、与自然隔绝的狭小空间里，等待它们的大多是生命的终结。

    “在走私过程中，这些濒危植物的死亡率通常超过50%，即使存活下来，植株的健康度也会受到很大损害。”为本案进行现场鉴定的植物学专家、南京森林警察学院野生动植物物证技术试验中心的薛博士说，“每一个物种都是一座丰富的基因宝库，濒危植物更是如此。如果灭绝了，损失就再也无法挽回。”

    此次中德海关联合行动，遏制了当前野生动植物非法交易不断上升的趋势，斩断了濒危植物走私链条，切实保护了物种的多样性。

    （本报记者 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