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大姥爷”

    “我要迎接‘大姥爷’重回灌河。”凭这句话，我奔向连云港的燕尾港，找到陈华。

    陈华五十多岁，我叫他陈叔。他是江苏连云港燕尾港镇人，曾经做过人大代表，开过饭店，是当地餐饮业的风云人物，现在还是灌云县餐饮商会副会长。自从认识到环境的重要性后，他投身环保，现在是当地守护灌河、保护黄海伪虎鲸的一位环保志愿者。

    “大姥爷”是当地方言，其实是指伪虎鲸。伪虎鲸是生活在太平洋许多近海的一种海洋生物，属于鲸目，海豚科，体型比虎鲸要小。因为过度捕捞和环境污染等原因，已经成为濒危物种。

    陈叔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燕尾港，和许多留恋故乡的人一样，他也深爱着自己的家乡。燕尾港是著名的渔港，东临黄海，陆地上有灌河、沂河等一些水道在这里交汇，水上交通方便，很多渔民在这里靠船卖鱼。

    谈到伪虎鲸的时候，陈叔一阵叹息：“‘大姥爷’是我们灌河两岸人从小的记忆，它们成群在灌河里翻腾的样子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可惜现在看不到了，也许去远海才能找到。记得最后一次见‘大姥爷’还是在2008年。”

    陈叔给我讲了个关于伪虎鲸的“龙王拜庙”传说。每年4月末，成群“大姥爷”会聚集到灌河口，来个“一拜龙王”，然后向上游游至响水县，在响水县兜一圈就返回，再回到海里去，谁都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恰好在响水县“大姥爷”转头的地方有个大龙王庙，老百姓觉得“大姥爷”是在“拜龙王”。这些“大姥爷”是神龙，这个时候来灌河老家查看一番，巡视民间疾苦。怪不得当地人会用“大姥爷”这样的敬称。“大姥爷”嬉游至此，再沿灌河结队而下，沿途岸边、船上的人都会观看这群鲸鱼。鲸鱼越多，一整年都会风调雨顺。因此，燕尾港渔民绝对不会伤害它们，遇到伪虎鲸游过甚至会停船，让“大姥爷”先游走，更不用说捕捞了。

    我们来到灌河边，陈叔带我查看伪虎鲸曾经游过的地方。陈叔带我找到了一座小龙王庙，在庙门前还有香火，这让我想到渔民们对家园的寄托。在大海上飘忽不定，收获莫测，出海的渔民一定希望真有神龙在保护他们，护佑他们顺风顺浪，收获满满。

    和其他渔民相比，陈叔对伪虎鲸多了一层认识。他觉得“大姥爷”是环境指示物种，这几年“大姥爷”没来灌河，与灌河水质变化有关——“大姥爷”消失的这几年恰巧是灌河两岸工业大发展的几年。

    陈叔很着急，着急的不仅是见不到伪虎鲸，还有对昔日美好家园环境越发恶化，丰富物产不如从前的忧虑。“‘灌河守护者’是我给自己想的称号。”陈叔说，“我们的母亲河灌河有了‘大姥爷’才健康；我们的母亲河健康了，我们燕尾港人才能健康。灌河需要我们这一代人抓紧保护，只希望明年4月能见到‘大姥爷’。”

    每个人心中最美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家乡；每个人心中最亲近的人，一定是家乡人。唯有爱，才有真心的守护。愿陈叔能早日见到“大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