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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4年01月04日 星期六

    视 点

    “费德里欧”赛有失公允

    卉 纳 《 光明日报 》( 2014年01月04日   08 版)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留学奥地利的纪禹同的舞蹈作品《平衡》,恰如那“难再得”的佳人,在奥地利的专业舞台上一亮相,刹那,便“倾城与倾国”,令全场观众痴迷!如潮的掌声和欢呼表达出的,是在忍受其他令人鄙厌的、以玩味“噱头”为乐的作品之外,终见人类文化底蕴及其深厚内涵,领略一部既民族化、又世界性,以古老真谛阐释当代社会,不失承前启后,更领舞美风骚的佳作时,方有的一种情不自禁、酣畅淋漓的快意!

        这部为时12分钟的作品《平衡》经过世界级专业大师们的点拨,以及前两轮比赛中评委们的一致看好,于去年12月12日晚,参加了第13届“费德里欧”表演艺术创新大奖决赛。《平衡》的演出阵容强大,由五位来自不同国家的舞蹈家,两位小提琴演奏家,一位钢琴演奏家,以及一位女歌唱家组成。总编导是来自中国辽宁的纪禹同女士。这位先后8次获得世界级大奖的年轻舞蹈家经过深思熟虑,将此次参赛作品定位于“平衡”的理念。她取材于中国经典著作《易经》,力求在乐声和舞美的互动中,以阴阳平衡的概念表达“金木水火土”的互生互灭、相辅相成,及其在当代社会里既亘古恒常、又与时俱进的积极意义。这部作品在表达形式上多元化、摩登化,在思想内容上吐故纳新、化具象为抽象,整体风格如行云流水,似乾坤一掷,令人叹为观止!

        相比之下,其余参加决赛的六部作品故弄玄虚、语焉不详,让人如坠五里云雾,不知其所以然。最令观众坐立不安、难以招架的是这些作品的舞台表达乏善可陈,既无趣味,更少美感。即便以最新潮的表演理念来解释,其审美价值也难以界定。这些作品对人类所有基本审美意识的否定,折射出的是欧洲新生“幻灭一代”的精神匮缺。精神世界的贫乏,导致了艺术的穷途末路和艺术界的江郎才尽。可以说,观众面对这些不着边际,毫无逻辑,以脱离文化与传统为代价的,一如空穴来风,玩味无厘头的标新立异之作,大都有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心。当晚,观众席的情绪一目了然,大家在看完所有作品之后拭目以待的,应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即这个大奖的获得者非纪禹同莫属。

        节目演完,六个评委消失了,20多分钟后,大奖揭晓。而其结果令在场的所有观众大跌眼镜!问鼎2013“费德里欧”表演艺术创新大奖的,是一台由三位纯奥地利艺术家组合的,名叫《层次》的节目。在这个节目中,分别演示舞蹈、声响和词语的三个人,以观众无可理喻的抽象而单调、直如呓语般杂乱无章的舞台互动,表达人类在不断“建立”与“拆毁”之间的挣扎,以图传递一切最终归于寂灭的信息。遗憾的是,即便这里有个希望企及的哲学思辨,但节目本身却完全未能驾驭,或曰论证此哲思。相反,观众一再承受着荒诞不经的艺术给人的感官和意识施加的、几近窒息的压力。

        结果一宣布,众人一片哗然。台上台下乱成一团,抗议声大作;纪禹同的校长更是面色铁青,茫然失色。然而,奖项已定,何人能够翻悔?纪禹同对笔者说:“我的14岁小弟弟看得很清。他在我上台前就说,欧洲人不会把这个大奖给你的。”她表示,自己颇感不平,并非未能获奖。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这次其他节目的水平相差太大,鹿死谁手,大家早心知肚明,所以结果令人不解。奥地利评委们用这种方式证明的,只能是他们潜意识里的排外情绪。纪禹同伤心之余,十分有骨气地表示,她不会屈服,还要努力,回应大家的鼓励和支持,继续结合《易经》的内容,把这个作品拉长到一个小时,变成一台整场节目。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相信自己最终能够获得成功。“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衷心祝福她!更衷心希望奥地利的艺术界学会海纳百川,多一些胸襟,多一份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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