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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

    绿秋千

    作者:毋美阳 《光明日报》( 2013年12月18日 16版)

        不是长藤,不是铁链,这个绿秋千是童年记忆里爸爸自行车的横梁。绿色的邮局自行车是28型号,前有横梁,后有后座,车撑是宽大型,抬起后座,拨下车撑,放定,车子向下一颠,便稳稳站住了,车头顺势一偏,摆出一个造型。

        我家门口便摆着长长的一排这样造型的车子,或新或旧,大约有二三十辆。这些车子的主人,和爸爸一样,都是邮电局的职工。在那古老的邮电局家属院里,前院、中院、后院各有这样的一片空地,整齐地摆放着长相酷似的自行车们。

        每到上班时间,开车声、推车声、一脚踩在脚踏上,另一脚向前滑两步,迅速抬起飞跨上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总是能准确地从众多车铃声中辨别出爸爸转弯时拨响的车铃,清脆欢快,悦耳动听。继而停放车子,当车撑拨下,那“铛”的一声响起的时候,我便会迅速冲到门口,给爸爸开门。最出神入化的当属在假期里,听到转弯的车铃声时,迅速从隔壁好友家冲回自己家,并趴在桌子上翻开书、握起笔,一气呵成,仿佛在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尽管长大后才明白爸爸每次都看到了我,可当时的我却误以为自己反应神速没被发现而自豪不已。

        在很小的时候,每到上学时间,或逢周末,院子里的孩子们便会坐上自家的车子出行。小伙伴们多会选择坐在前面,既有良好的视线,又有被环抱的安全感。身体稍侧,两腿弯曲,前后斜放,脸略向上扬,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四下里东张西望一番。若遇上院子里也坐在前面的伙伴,便默契地相视一笑,再左右摇一摇,开心极了。在时间的长河里,这绿秋千,变成童年记忆里的一段温馨回忆,简单若幻影一般,却蕴藏着暖暖的感觉。

        时光,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让此刻的画面静静翻新。当年的邮电局早已分营变为中国邮政,爸爸的自行车已经换成了电动车,我们字典里的绿秋千伴随童年的逝去逐渐回归到本来的意义,童年时光里的幼稚终也成了眼中的风景。有时静坐,看新的景致,那些童真的记忆,便重叠在时光里,不由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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