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教授聘书,也是我获得的北师大的本科入学通知书。”今天,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回到母校北京师范大学,受聘成为教授。他同时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当年在学校的所有档案材料。
莫言于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鲁迅文学院创作研究生班,并获文艺学硕士学位。
在莫言的导师童庆炳回忆中,莫言虽逃课,但他的才华却颇为老师赏识:“很多人写黑的就是黑的,写白的就是白的,莫言能把黑色的东西写出带有诗意色彩的东西。”
其实,从他创作《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家庭》,童庆炳就开始关注这个冉冉升起的年轻人。当时他担任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就给教育部写一个报告,只要是初中毕业生,一部作品写得特别好就可以招进来。
他反复和学位办的同志讲解,为什么不可能把这样的文学人才招进来,他们非常有才华,只是缺少文化,缺少文学知识。
终于,学位办的同志在报告上签字。童庆炳第一个要招的就是莫言。
“2012年,中国最大的一个文化事件就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导师童庆炳真的很激动。
莫言对老师充满敬意。他直言,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在学生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在学生取得荣誉的时候,退到身后。
正是得益于童老师的鼓励帮助,他得以完成毕业论文,可以在书的扉页上,写上自己是北师大文艺学硕士。
谈到诺贝尔奖时,莫言表示:“不论在高密、北京,还是瑞典,我的内心一直很平静,甚至有一点点歉疚,因为我深深知道在全世界,在中国有许多优秀的作家都有资格,甚至比我更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很多人有资格获得的这样一个奖项却落到了我身上。” 他坦言:“我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至今身上还带着土泥巴味儿的这么一个会写小说,会讲一点故事的农民作家。”
开场北师大学生的演奏,让莫言感慨良多。“如果我会演奏乐器,到瑞典的时候,根本不用说‘讲故事的人’,抱着琵琶上去,来一段‘大浪淘沙’或者什么,问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全在音乐里了,猜去吧。要悲怯有悲怯,要慷慨有慷慨,要激昂有激昂。音乐艺术是抽象的,弹性很大,不需要翻译,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学养,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一个全新的解释。”
由音乐推及文学,莫言认为,好的文学也应该具有这样的品质。好的文学不应该那么清澈透明,不应该有那么准确的答案,它是丰富的,甚至是暧昧性的,它让每一个读者从中读到他自己,它也会让读者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从同一本书里读出不同感受。
“这样的艺术风格,是一种很高的追求,我还没有达到。但是我希望我能够写出具有这样最大的弹性,具有最大的模糊性的小说来,我不希望我的小说是一目了然的。”他表示。
谈起北京师范大学,他曾经说:“师大地理上离家近,心理上离心近。”去年底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成立,莫言担任中心主席。
今天,他受聘成为教授,他也担心,学识不够,会不会被学生赶下讲台。“我要跟学院的老师认真学习,和学生平等交流,汲取学问、灵感。” (本报北京1月22日电 本报记者 靳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