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货币”

    一张普通的百元钞票意味着什么？放在政治家、企业家、银行家、收藏家、社会大众等不同类型的人眼里，又会得出多少不同的答案？

    从这个简单的追问出发，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推出的十集大型纪录片《货币》揭开了一个穿越5500多年人类文明史，无限磅礴浩瀚的货币世界。货币是什么？这个生活中无比熟悉又甚为陌生的东西带给人们便利的同时，又带来哪些疑惑？在央视二套首播一周后，记者采访了《货币》制片人韩青和总导演李成才。

为那个“她”争执了很久

    “她在今天人们的心中/仿佛是阳光，是空气，是水/她是陪伴人一生的东西/她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泥板上/她在亚细亚海边的贝壳里/她在太平洋岛的石头上/她在印第安人的珍珠项链里/她成就了一切的一切/人们知道她从哪里来，却不知道她到哪里去……”

    《货币》这段极富诗情画意的开场白李成才导演几乎能倒背如流，那个“她”就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货币。

    “从制作伊始，我们就尽量排斥掉货币本身冰冷、生硬的金属特质，让她变得柔软而亲近，营造一种娓娓道来、充满历史感与思辨性的情境。”李成才做到了，事实上，在第二集播完后，就有网友自信地预判“央视制作的绝不是一部有关投资理财的节目，而是一部货币脉络下的人类文明史。”

    片中以“她”称呼货币，在制作时还引起不小的争议。李成才多次据理力争，在他眼里，货币“如母体一样孕育着经济的生命”，他更愿意“以一种庄重的心情凝望她”。

    韩青也表示，《货币》是让人们沉浸下来，端详、阅读这一改变世界的重大发明。

    影片由货币的起源开始，逐步深入到货币的演变，货币的崛起，货币的困惑，货币的未来。货币既是社会经济发展中最根本的要素，也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虽然事先作了非常全面细致的调研，但真正介入，才发现货币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所涵盖的内容实在太宏大、太丰富了，从远古到今天，从国际到国内，人类发展的每一步都有货币的身影，每一次重大时代变迁都有货币的线索，越做越觉得难做。”韩青告诉记者，《货币》本身已经超越了金融的层面，延展到哲学、历史学、人类学的多个范畴。

    《货币》究竟想对观众传达什么？在韩青看来，《货币》既是对与之相关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社会运行秩序之间关系的一次全面深入的梳理，同时也在传达一种理性的财富观，既不是彻底的拜金主义，也不要视金钱如粪土，“为中国的金融土壤提供基础给养，为即将步入的财富社会做出必要铺垫”。

从历史和现实中走来

    货币是冰冷的，镜头该如何以一种开放、通俗、生动的方式来解读？

    在将近两年多的时间里，《货币》剧组全面深入世界各大货币核心地带，以大量纪实的拍摄手法，充分运用电视本体语言，对货币的历史和发展进行了全景式呈现。

    从深入地下3000米拍摄黄金开采过程，到进入鲜有人能去的美国印钞局，剧组最终完成拍摄素材近千小时，拍摄采访人物近百人次，完成6种语言近千小时的翻译工作，最后完成了这部中央电视台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国际外拍，不管是拍摄的地域、周期，还是投入资金，《货币》都创下央视纪录片多项历史之最。

    片中引用了大量的名人看法，如法国思想家让·雅克·卢梭说：“我们手里的金钱是我们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而马克思、恩格斯则在《共产党宣言》中写道：“它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敬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不同的观点引发人们的思考，犹如片中的解说词一样：“货币化的广度和深度都在无限延伸，而让普通民众感受深刻的是，货币化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精神世界，走入我们的内心世界。”

    影片对近年来出现的国际金融危机、欧债危机、通货膨胀、黄金市场、金融监管等问题进行了浓墨重彩的剖析。“《货币》从历史和现实中走来，我们期待能直观地用影像为中国的金融改革提供借鉴，解答中国走向国际金融舞台所面临的新课题。”韩青表示。

真正的价值在于启迪

    《货币》凝结了多名业界精英集体的智慧。经济学家吴敬琏多次参与节目的策划和审阅，甚至亲自动手修改文稿。《货币》播出后，他给予积极评价：“片子成功地把现象和理论两方面结合起来，让观众不但能感触到现象，而且知道它的本质。”

    “通过更多观看货币系列纪录片，我相信中国的老百姓能够了解到许多关于货币、汇率等方面的知识。从学术的角度，从日常生活的角度，对货币有一个更全面、更公正的理解。”在美国耶鲁大学的陈志武看来，这种知识普及的意义非常重要，“因为这涉及中国社会未来的发展，中国经济正在进行市场化改革，需要让更多的人了解更多专业知识。”

    李成才去南开大学作《货币》的专题讲座，吸引了大批金融系及文学系的大学生。以一种更加开放和生动的方式来解读货币，为金融系的学生打开了新的视角。大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表示“从未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认识教科书中最熟悉的货币”。而对文学系的学生来说，镜头前的货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带领我们一起穿越时空，走进历史，给人无尽的想象……”

    节目播出的同时，微博上开展了与观众互动的“边聊边看”在线直播活动，电视与微博平台、视频网站联动，在国内纪录片收视首次产生几何式的传播效应。

    相信纪录片是每一个导演心中的圣地。据悉，财经频道有关美国硅谷和财富使用的专题片正在酝酿之中。

    （本报记者 温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