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万荣笑话万荣人

    嘿嘿，在我们晋南那儿，一说到万荣人大家都会笑，这笑声略带贬义，虽然还算不上嘲笑、讥笑，可也不那么地道——因为万荣笑话都是笑话万荣人的。这便和别的笑话有了本质的区别，他地的笑话都是取笑别人的，可是万荣人偏不，这样不符合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搞笑是针砭自己，而且还针砭得入木三分。人人都说，万荣笑话是爆炒出的一盘艳红艳红的辣椒，吃得人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喊叫好爽好爽！

 

    就连在我们山西人眼里，万荣人也是另类，有股子不一般的劲头。您若是不信，请听几个万荣人的笑话。

 

1

 

    笑话之一：

 

    小荣的一个朋友结婚，他上了100元的礼。去赴婚宴吧，正好单位有事；不去吧，他又觉得太吃亏。于是就给了单位看大门的老何两斤黄豆，雇他赴宴。老何一回来，小荣问：“替我吃好了吗？”老何说：“没有，我只吃了个半饱。”小荣问为啥？老何说：“你给我的黄豆有一半是坏的，我当然只替你吃个半饱。”

 

    这个故事，不仅透漏了万荣人自己涮自己的作派，倔气也有些外露了。

 

    笑话之二：

 

    老万家里很穷，可从不巴结有钱人。有个暴发户不相信花钱买不来巴结，找到老万说：“你没钱，我有钱，你不想巴结我吗？”老万说：“你有钱又不给我，我凭啥巴结你？”暴发户说：“我把家产分给你三成，你巴结我吗？”老万说：“我三成，你七成，这不公平，我不能巴结你。”暴发户说：“那我分给你一半呢？”老万说：“你一半我一半，咱俩一样多，我凭啥巴结你？”暴发户生气地说：“我把家产全给了你，这下你该巴结我了吧？”老万说：“这样我比你有钱了，应该是你巴结我了！”

 

    品品有味儿，再品品还有味儿，这味道带着罕见的骨气。骨气里突兀着不服输的倔气。

 

2

 

    最能表现万荣人倔气的还不是这些秀才们加工润色过的笑话，而是老百姓常挂在嘴上的那些。笑话里的那股子倔气，倔得让人过瘾。

 

    有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带他爸去赶集，车子蹬得飞快。可是还有比他快的，有一辆就忽闪着从身边窜了过去。小伙子一看气坏了，回头对他爸说：“爸，你下来。”爸不知有啥事，下了车子。只见儿子把车子蹬得飞快飞快，眨眼功夫窜到了那个超过他的人前面，扭头狠狠瞅了那人一眼，转身蹬回来对他爸说：“爸，坐上走。”

 

    这小伙子够倔了吧？那不服输的精神够扎眼了吧？扎眼里还带着股憨傻气。如果据此就说万荣人是憨傻，您可就上大当了。万荣人不仅不憨，还精明得很呢。

 

    有个大学生上了火车，见对面是个农民，就说：“坐着没事，咱们猜个谜吧？”农民问：“怎么猜？”大学生说：“我是知识分子，你是农民，不在一个档次上。这样吧，我出的题你猜不对，你给我100元；你出的题我猜不对，我给你200。我让着点，你先出题吧！”农民说，什么动物三条腿，还可以在天上飞？这可把大学生难住了，实在猜不出来输了200元。付完钱后，大学生问：“你说的是什么动物？”农民说：“我也猜不上，给你100。”

 

    嘿嘿，大学生被涮了吧！这个农民是万荣农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活生生领教了一次。

 

    万荣城里耸立着一座高楼，名为飞云楼。导游讲，这是天下第一楼。我不信，高确实高，可要高到天下第一楼，那可还差得远了。这明明是忽悠我，可人家没有打住，还往下忽悠：一个万荣人碰上一个武汉人。武汉人说：“黄鹤楼天下第一，高不见顶呀！”万荣人说：“我们万荣有座飞云楼，半截子插在云里头，那年差点把美国的高空无人侦察机撞下来。”武汉人又说：“去年我们黄鹤楼上跳下一个人，三十分钟才落地！”万荣人说：“去年我们飞云楼上也跳下来一个人，可警察说他没落地就已经死了。”武汉人问：“那他是怎么死的？”万荣人说：“是中途饿死的！”

 

    我说这件事情，探究飞云楼高不高是次要的，证实万荣人的智商很高却是主要的。谁要是听了几则拿自己开涮的笑话就说万荣人憨傻呆痴，说不定他被人家卖了还在替人家一五一十地点钱数票子呢。

 

3

 

    那么，高智商的万荣人为啥会被人当成憨傻？那是对万荣人了解得实在太少。走进万荣就会觉得不是面对了外国的犹太人，就是看见了中国的温州人，甚而觉得将万荣人比作温州人还有些委屈咱们这些万荣人。

 

    某日，运城市委常委会议室肃穆静寂，书记刚要宣布开会，门一开进来位不速之客。进门就举起一块画板说，耽误领导两分钟，我给中华民族设计了个族徽，您看看行不行？一屋子人瞪大了眼睛。别看平日都是说一不二，拍桌子定点的人，可中华民族的族徽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吗？他们笑：这是什么人？什么人？万荣人呗！万荣人想要给中华民族设计个族徽，理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国徽，中华民族为啥没有族徽？

 

    看看，这就是万荣人，真事。若是换一种眼光来看，这万荣人可真有些管得太宽了，宽成了杞人忧天。可你别说，忧天的杞人还真有，他看见台风祸害东南沿海忧心忡忡，便想灾区之所想，急灾区之所急，要彻底杜绝天上的台风。他想的是：南半球比北半球大得多，南半球就没有台风和飓风，原因是南太平洋的暖流被沿途几个小岛遮挡了。而北半球刮台风，不就是少几个小岛吗？要是有几个小岛，不就把台风挡住了吗？

 

    可这小岛哪里来呀？造呗！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怎么造？万荣人有办法，造钢筋水泥船，形成一个个小岛，依据是，江苏省一家乡镇企业已造过钢筋水泥船。按万荣人的设计，这造岛的船1000米长，100米宽，面积10万平方米。如果重量还不够，再铺上1米厚的土。经计算，每平方米为5吨重，这只船重50万吨。“这样的大船，海风根本刮不动它。而暖流只有300公里，只要造300艘大船就能彻底切断暖流。”这样就能杜绝害人的台风。若是再在船上种水稻，还可以解决世界面临的粮荒难题。出这主意的是万荣人吴新宇，他把这个计划称为开创地球空间的新时代。

 

    这个万荣人真是杞人忧天吧？不对，人家可比杞人强多了，杞人忧天忧得一筹莫展，还把自己折腾得面黄肌瘦。万荣老吴却不是这般，人家上观天文，下察人寰，挥手一点，改天换地的新时代就要到来了。哈哈，潇洒之极，潇洒之极！

 

    还有比这潇洒的，都潇洒到布什面前指手画脚了。这人叫屈根存，是万荣农民。2003年2月21日夜，老屈思想寰球凉热，辗转难眠，不由披衣而草——

 

    尊敬的布什老弟：

 

    你好，近日为攻伊拉克战事忙得不亦乐乎吧！

 

    按说，我这人微言轻的一介草民，称你老弟似乎有点不恭，但你们美国不是讲民主、人权吗，就连我们中国这个被你们指责为不讲人权的国度，国家领导人也是可尽管直呼其名的，想来我年长于你，称你老弟不算是妄自尊大吧！

 

    怎么样，开头便很精彩吧？我们那些大学文科出身的研究生、博士生未必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即使带研究生、博士生的“硕导”、“博导”也未必写得出来。不是文笔不行，而是骨质疏松，一听老外就腿软，何况是主宰老外的老美，而且还是领导老美的元首，可万荣老屈就敢。闲话少叙，赶紧往下看：

 

    前次海湾战争中，你老爸对伊拉克动武就难避石油之嫌，但不管怎么说伊拉克总是入侵了人家科威特，说你们是借尸还魂也好，说你们是抱打不平也罢，出师还算是有点名堂吧！而这次，在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正在执行1441号决议期间，你们却以排山倒海之势，集结前所未有的重兵要对伊开战。伊拉克门户洞开，让彻底核查，科学家随便进出，U-2型侦察机任意盘旋伊领空，这说明萨达姆认输了、服软了，可你们还是不行，就像萨某人所说，不知怎样才行。

 

    话语不长，却把小布什所谓维和的画皮一把撕开了，露出了其一意孤行要打伊拉克的狰狞面目，真比给他当头一棒还难受。更重要的是万荣老屈没有就事论事，接着跳出伊拉克战争的话题，说起世界核武器的机趣：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你们不让这个国家生产核武器，不让那个国家生产核武器，那就是说明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是毁灭地球的潜伏炸弹。那你们就带个头让大家都把那玩意销毁算了，人们不就都睡得踏实了吗？问题是你们不但不销毁还要生产更先进更厉害的家伙，只是阻止别人都不要生产，我有了就可以保护你们，这不是哄小孩的猫腻嘛！

 

    接下来万荣老屈举出了小时候的事例，说明霸道背后的猫腻。我们就不照搬了，倒是读读人家举例后得出的结论：

 

    要是军事力量能解决一切，希特勒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应该成为世界的主宰了，墨索里尼也不会在1943年4月28日暴尸街头了，东条英机等战犯也不会在1948年12月23日被送上绞刑架了。

 

    这话说得够中肯，够有诚意了吧，甚而怕他不听还带有威胁成分，可惜小布什还是没听。若是当初听了万荣老屈的忠告，何至于在伊拉克深陷泥沼，难以拔腿。高！实在是高，高得谁能看出老屈是山高皇帝远的万荣人？倒像是哪个国家的首脑坐在什么几方会谈的厅堂里，与小布什当面侃谈。那绵里藏针的话语，针针刺得小布什不光皮肉疼，连心肝也疼，可是还不能说疼，只能咬紧嘴唇强忍着。那情景让万荣人形容是“蝎子蛰贼——再疼也不敢吱声”。老屈啊，老屈，真委屈你了，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当个国家元首，至少也该当个联合国的秘书长啊！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张风传全国的万荣名片：

 

    中共中央国务院 山西省委万荣县

 

    地方国营水泥厂 支部书记兼厂长

 

    王二旦

 

    电话：代销店老李喊

 

    我不认识这位王二旦，不知道他的作派。若是他像老屈那样，这名片就不是过头了，而是还不够，还应该加上诸如联合国的字样。这才符合万荣人的性格，才像是万荣人的气派。

 

4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原先以为范仲淹老先生的这句名言只是对人们行为准则的企盼，或是有志之士对个人行为的自勉。进入万荣人的世界，才发现这里的老老少少早就把这名句融化在血液里，落实在行动上了。万荣老吴、老屈就是最为有力的明证。这一点我丝毫不再怀疑。怀疑的是万荣人这心系天下，胸怀世界的品格是从哪里来的？为啥井蛙观天天不小，夜郎自大还知道天有多大，还要天下风云随着自己的心率而变化？这其中必有奥妙。

 

    奥妙就在万荣的那一方水土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成就一方人。随便朝历史深处一望，就看到了无数的英杰才俊：张仪、王通、薛道衡、王勃、薛瑄、王绩……

 

    姑且不论他人，仅就一个张仪，也令人对万荣人刮目相看。张仪出道秦国拜相时，苏秦已挂六国相印，“合纵”早成定局。但是，为了强秦，他推行连横，以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将已经和六国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魏国分化出来；又用三寸不烂之舌分裂了齐国和楚国的联盟，形成了新的战国格局。可以说，秦国统一天下，张仪功不可没。张仪成功的最大亮点是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亮点之下潜在着生命的无限活力。顺蔓摸瓜，我们从古代的张仪身上看到了万荣品格；顺瓜摸蔓，我们也从今天的万荣人身上看到了张仪的品格。

 

    万荣品格源远流长，一脉相承到今天。

 

5

 

    上面说得太呆板了，有点儿不符合万荣的风格了，换口气，轻松轻松吧！

 

    几个外来的务工人员在北京侃上了：一个说，我一天挣了1000元；另一个说，我一天挣了1万元；接着有人说，我一天挣了10万元。旁边走过个北京人，惊奇地问那个一天挣10万元的人：“一天挣那么多钱，您做啥呢？”那人顺口就答：“做梦！”

 

    这个做梦的人也是万荣人。

 

    如果说这个人做梦是解嘲，是调侃，那有一个人做的梦可是来真的了。这个人13岁父亲去世，因为交不起两块钱的学费辍学种地，后来出外打工，看到煤矿透水事故，上万名工人被困，居然搞起科研，要解决工程水害。这不是做梦吗？可这个人不光做梦，还要梦想成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一梦，梦醒成真，他的“BR型增强防水剂”诞生了！攻克了煤矿井筒治理淋水这项国内外公认的技术难题，把德国费尽心机打进我国的建井技术淘汰了，也为孟加拉、摩洛哥、贝宁，及香港、台湾地区解决了系列工程水害问题。

 

    这个人叫王衡。2004年，万荣农民王衡站在了北京人民大会堂领奖台上，以他的“地下工程水害治理新技术”荣获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

 

    从张仪和王衡身上，我悟到了极其聪明的万荣人为啥会留下憨傻的形象。张仪和王衡的成功，就是前面说的，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说不可能，是因为目标和实际状况间距太大，成功的几率很小。不少人费尽心思，殚精竭虑，却没有成功。没有成功就是失败，失败自古以来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中国人循规蹈矩惯了，安分守己惯了，自己没有一点点创见，也看不惯别人不按规矩出牌。别人栽了赶紧抓住把柄，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万荣人就是个性化出牌的典型，少不了要成为众人的笑柄，被笑的日子久了，就变成了傻憨的模样。

 

    万荣人完全可以改变这憨傻的模样，君不见多少人为一点点小的名誉损失就和别人急，甚至告上法庭。万荣人从来不服弱，不服输，但不服弱，不服输，是要汲取教训，东山再起，而不是和别人扭脖子，瞪眼睛。咋汲取教训？就是把失败多说几遍，自己记住，也让别人记住。因而，万荣笑话就多了憨气、傻气。有笑话道：

 

    小荣从县城买回来二斤茶叶，老婆问他：“这东西怎么吃？”小荣说：“拿开水一冲就行。”第二天，小荣刚一回家，老婆就说：“你买的那东西不好吃，一股怪味。”小荣一看，老婆将两斤茶叶都煮到了锅里，气得小荣打了她一个耳光。老婆跑到婆婆那里哭诉，婆婆喝了口茶，责怪道：“难怪他打你，你怎么不放盐呢？”

 

    是这个意思吧，万荣人就是把自己的过错挂在嘴上，自己不挂别人挂，时常听得见过错，就会减少过错。这比有的人掩盖错误，忌讳人家说自己的错误不知道要强多少倍。这才是万荣人的性格本质。这性格本质源远流长，起码可以追溯到张仪那里去。张仪曾在楚国混饭吃，有一次相国昭阳丢了有名的和氏璧，竟怀疑是家境贫寒的张仪偷了，将他打得血肉模糊。别人送回家里，妻子一见就哭了。张仪忙劝道：“莫哭，莫哭，你看看我的舌头还好吗？”舌头当然完好无损。张仪笑着说：“这不就对了，将来还要靠舌头吃饭。”张仪真是个化解苦难的大师，这品格流传下去，就有了后来万荣人百折不挠、自我解嘲的精神。

 

6

 

    大约是十年前，我接连和万荣笑话相遇，先是买到了笑话图书，再是看到了笑话光碟，接着又看到了电视上的笑话专题节目……

 

    好个精明的万荣人，把笑话当成资源开发了！自以为这样便理解了万荣笑话的时代意义，哪料，走进万荣，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荣人是咋理解万荣笑话的？人家说：笑一笑，百病消。最能笑者最健康，最乐观者最长寿。科学家说：笑，是最好的健身体操。笑1分钟，人体可以得到45分钟的放松；大笑10秒钟，心跳增加率相当于划船运动10分钟。大笑时，可以使人体80组肌肉同时运动，并牵动面部13块肌肉。会使人肩膀耸动，胸脯起伏，横膈膜震荡，呼吸加速，血压上升，血液含氧量增加，胸部会释放出一种化学物质，令人心旷神怡；大笑过后，血压会回降，令人紧张的荷尔蒙会减少，免疫系统的功能会提高。

 

    笑的科学作用在万荣人那里说得透彻明白，听了人家的一番高见，才知道自己的浅学。可万荣人还嫌不够，还要从社会学的角度去看，一看又有了高屋建瓴的发现：笑是人际关系的一种黏合剂，笑可以增进感情，笑可以泯去千仇。笑能促进家庭和睦，亲友团结，社会和谐，工作效率提高。听了人家的高见，我才感到，笑不是万能药，却胜过万能药，并想用这样的话概括笑对人体的疗效。可是，再往下看，我又羞惭了。万荣人概括得更精辟：数学家说，笑是一个圆；医学家说，笑是一服药；园艺家说，笑是一束艳丽的花朵；音乐家说，笑是一首动人的乐曲。这是数学家说的吗？这是医学家说的吗？我怀疑是万荣人说的。不管是谁说的，我以为说得都美，美得像诗又像画，文学化了，艺术化了，化得让我这位文学艺术的爱好者也“民无能名”了。不过，万荣人说这话可不是白说，是要让笑话出效益，还搞出个万荣笑话博览园。

 

    笑话博览园有笑话广场、笑话大门、笑话喷泉、笑话大舞台，是个兴味十足的笑话“王国”。笑话“王国”里有笑话墙、笑话河、笑话街、笑话关，还有笑星馆、笑话茶座、笑话迷宫、幻影笑话剧场、模拟笑话图书馆，处处都让你笑口常开，笑逐颜开，笑容可掬，笑声不断。

 

    此话怎讲？到了笑话王国，不笑不由你。见了那大门，就不由得发笑。一个笑咧着嘴的巨大人头，头上戴顶大大的草帽，一旁的小手却高高撑起一把小小的雨伞。小小的雨伞还要遮掩大大的草帽，这小样你能不笑吗？就是这个庞大的人物也被自己的滑稽举止逗得张开了大嘴发笑。得，这大嘴就是进出的大门。进了这大门，你能不笑吗？笑进去，笑出来，把一辈子的烦恼都笑丢了，丢完了。可是，要想笑里藏刀，那可不成，笑话王国里有笑话关，过关要验护照，说不定一安检，就把你暗藏的那把小刀给没收了。

 

    其实，在万荣，到处都让你快乐。就连人家的发展战略也没有绷着脸，不是庄严肃穆的“一个核心，几个发展”，而是“一国三都”。一国，哪个国？小小的万荣县，什么国？别发怒，不就是那个笑话王国么！有国应有都，那一国为啥要三都？是万荣的三大产业：果都、药都、磁都。而且，这三都和王国有关系。别的不说，就说果业。万荣县土地平坦，宜长粮棉，发展工业缺少资源，笑话就是最好的资源。万荣笑话首先嫁接到了苹果上，打出了“万荣笑话万荣果”的品牌。精美的包装箱上印上了万荣笑话，还有笑话光盘、笑话挂历、笑话扑克，都成了苹果的嫁妆。中国人喜欢也还罢了，东南亚国家也纷纷抢购。一位新加坡客商乐呵着说：“看万荣笑话，吃万荣苹果，天上神仙不如我，哈哈！”

 

    笑话推动了苹果种植业，还拉动了苹果加工业。著名的汇源果汁在此落户，媒介就是万荣笑话。汇源果汁那是个国家级的雷人企业，地球级的雷人品牌，和这样的企业攀缘结亲当然不是件容易事。万荣人从来不干容易事，容易事还用万荣人干吗？他们瞄准了汇源果汁是因为全县有30万亩苹果，这苹果一转化家家户户的腰包就更圆了。凭什么和人家拉挂？就凭万荣人的那股劲，据说还带了点礼品。礼品就是包装精美的一盒笑话，有图书、有光碟，还有一副笑话扑克牌。外面的包装有一副对联：

 

    汇源汇源汇集天下财源

 

    万荣万荣万事皆能繁荣

 

    横批是：

 

    汇源万荣

 

    老总目光一扫，眼球转不动了，被这独特的礼物和风趣的联语吸引住了。据说，汇源果汁就这么在万荣落户了，干得生气勃勃。

 

    怎么样？万荣人挺逗的吧！不说不知道，一说笑弯腰。才明白中华笑城，欢乐万荣，是货真价实的。万荣人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环境也好，不笑不乐不由人。笑了，笑话就是钞票，就是GDP，就是健康，还能不好好笑吗？

 

    （作者为山西省著名散文家、中国散文学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