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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2年02月29日 星期三

    半个世纪 一种追求 几代坚守

    ——记勇斗“气老虎”的河南理工大学瓦斯地质科研团队

    《 光明日报 》( 2012年02月29日   12 版)
    上世纪80年代的瓦斯地质研究所(中立者为杨力生)
    张铁岗院士(右二)在井下调研
    王兆丰(右二)在井下处理瓦斯事故
    魏建平在查看采集的煤样 王斯敏摄
    (本版照片除署名外均为资料照片)
    张子敏教授给研究生讲解《河南省煤矿瓦斯地质图》
    煤矿巷道

     引 子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河南理工大学瓦斯地质团队的科研道路,恰如此言。

        52年,始终坚守。几代成员与之搏斗、舍身征服的,正是一只吃人的猛虎——瓦斯。

        这种无色无味、人称“气老虎”的有毒气体,是煤矿安全的“第一杀手”。它与煤伴生、蕴于煤中,只要开矿采煤时涌出量超过一定浓度,便会变成狰狞暴戾的恶魔,或令人窒息,或引发爆炸,或携大量煤与岩石喷涌突袭、淹没巷道、吞噬性命!

        这是多么沉重的数字——仅2011年,我国就发生瓦斯事故119起,533人命丧井下,而这已比数年前下降了很多。

        这又是多么矛盾的事实——中国的发展离不开煤,在我国一次性能源构成中煤炭占据七成;而中国的煤矿地质构造却极为复杂,位居全球前列。

        必须减少发展过程中血的代价,必须有敢于擒“虎”的勇者!

        使命在召唤。勇者站出来了。从安宁的书斋中走出,转战矿井之下,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攻关,延续着一场前仆后继的科研“长征”。一个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共同理想,成为团队几代人手手相传的精神旗帜,高扬着他们的价值追求。

        他们瞄准的是个世界性难题,很多问题渺无定论。但,他们迈出了突破性的一步:发现并完善了瓦斯赋存、爆发的规律,为瓦斯预测、抽采、抢险指明了方向。特别是近十余年,集几代人研究之大成的“中国煤矿瓦斯地质规律与应用研究”项目被应用到河南、安徽、山西等省的100多个矿区、2000多对矿井,取得直接经济效益80余亿元,挽救了无数矿工的生命。

        “我们的发展不能以牺牲精神文明为代价,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更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胡锦涛总书记的重要指示,字字千钧,为他们今天的奋勇前行注入了更大的动力。

        2月14日,几代人的心血结晶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他们捧起奖状,如同捧起了一簇生生不息的信念之火,一束爱国利民的价值之光。

        这是对坚守与奉献的褒奖,也是对卓著功勋的肯定。而他们的故事,就是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最有力的诠释。

     寻“虎”踪——秉持共同信念,吹响瓦斯地质“集结号”

        “瓦斯地质”说被首次提出。支撑他们的是共同的信念——“肩起威胁煤矿的黑暗的闸门,是我无比神圣的使命。”

        52年前,年过半百的杨力生迈出了瓦斯地质研究的第一步。

        时间回溯到1960年5月。随着一阵惊天巨响,山西大同老白洞煤矿井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瓦斯爆炸。684条生命被瞬间吞噬,年产150万吨的大型矿井彻底报废。

        时任煤炭部高级工程师的安全专家杨力生从北京直奔事故现场。看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他的心生疼。一个问题死死“缠”着他:老白洞煤矿是个瓦斯浓度较低的矿井,为什么会爆炸,且如此剧烈?

        目睹了太多生命凋零的惨痛,杨力生越来越无法置身事外。这一次,他下了决心:找出瓦斯肆虐的规律,不信这只“猛虎”套不上笼头!

        经过大量推演分析,杨力生发现:事发点几乎都有地质断层。看来,瓦斯突然喷涌一定与地质构造有关。1965年,他住进焦作焦西矿专心试验,一个多月后得出结论:在地质断层附近,瓦斯涌出呈“驼峰现象”,明显高涨。他就地召开现场会,请同行们来探讨这一尚不成形的理论。

        就在这次会上,焦作矿业学院(河南理工大学前身)年轻教师彭立世觉得“这个方向好,能救人”,跃跃欲试。

        可惜,没过多久,一场浩劫席卷全国。杨力生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研究停滞。

        这一耽搁便是十年。

        十年酷寒中,彭立世却悄悄延续着杨力生的梦想。

        不能大张旗鼓搞学术,他就想尽办法找资料揣摩。1974年,利用与湖南白沙矿务局合办“七二一大学”的机会,他给学生讲瓦斯地质,上午讲课,下午下井,掌握了可贵的一手资料。有人骂他是“白专分子”、“自取灭亡”,他不顾,咬牙坚持着。

        1977年初,中国大地春来回暖。彭立世片刻不能等,他和同事袁崇孚一头扎到湖南红卫、马田、立新三个煤矿,展开调研。几个月后,一份名为《红卫、马田、立新矿区瓦斯突出与地质构造关系》的调查报告出炉;随即,他们又承接了“湘、赣、豫煤和瓦斯突出带地质构造特征研究”课题,组织200多名师生奔赴湖南、河南、江西三省,考察了12个矿区的61对矿井,提出了全新的“瓦斯地质区划论”。

        这一切引起了业界重视。受煤炭部委托,1978年11月,全国首次瓦斯地质学术研讨会在焦作矿业学院召开。47个单位,150多位代表,30篇学术论文,堪称当时瓦斯地质研究的最高盛会。

        彭立世特意邀请了刚获自由不久的杨力生。两双手再次握在一起,竟隔了十余年本该最好的光阴,二人百感交集。

        “肩起威胁煤矿的黑暗的闸门,撑起国家能源的安全伞,是我无比神圣的使命。”杨力生想起了自己常说的这句话。十年浩劫之后,煤炭业发展即将迎来紧要关头,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1980年5月,舍弃北京的舒适生活,杨力生回来了。他加盟母校焦作矿业学院,成为瓦斯研究的领军人。

        名可以不要,利可以不取,只为着一个共同的目的——维护国家能源安全,捍卫同胞宝贵生命。

        深孚众望的杨力生振臂一呼,瓦斯地质科研的“集结号”吹响了。    

     画“虎”骨——心怀百姓安危,编制第一份全国瓦斯地质图

        八年磨一剑。新中国第一份“全国煤层瓦斯地质图”问世。从无到有、攻坚克难,先驱者们用执著与忘我跑赢了时间。

        杨力生归来的第一件大事,是带领团队编制新中国第一张“全国煤层瓦斯地质图”。有了它,才能准确定位那些“易怒”的高瓦斯矿井。

        时间紧迫,过程充满艰辛。

        首先,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必须得到全国各省、各个矿区的配合。几度争取,在煤炭部支持下,各省都拉起了编图队伍。杨力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跑遍全国25个省、区矿务局,培训人员、商定方案。

        青年教师张子敏成了杨力生的助手。两人转战南北,常常是前脚下车、后脚开会,一结束立即再启程。

        只有在贵州,他们停住了,一住就是八个月——十几个省谈下来,编图人员普遍反映“心里没谱”,杨力生决定自己动手,先编制出贵州这个煤炭大省的图,给大家开条路。

        72岁的杨力生和37岁的张子敏开始了连天夹夜的奋战。在小招待所简陋的房间里,从各个矿收集来的通风记录、地质资料堆得小山一般高,他们埋头其间,统计、分析、总结、选点。

        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遇到“拦路虎”,他们便反复商量:图例怎么定,断层、瓦斯赋存如何表达……没有电脑、绘图仪,他们便用三角尺反复测量,手工绘图。

        张子敏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杨力生也常通宵达旦,熬不住时躺下休息,还反复叮嘱张子敏“一定叫醒我”。他常在晚饭时留半个馒头,作为熬夜时的“弹药”。心脏病随时可能找麻烦,他便告诉张子敏药放在哪个口袋里,“万一发作了,赶紧给我塞一颗。”那年的中秋节,两人就在招待所度过。杨力生破例买了一小壶酒,对酌庆祝,之后,又钻进屋子,分头忙碌。

        终于,贵州省煤矿瓦斯地质图出炉了。他们还拟定了“编图细则”,各地有了比照,编图效率大大提高。1985年年初,在全国3000余名工程技术人员的努力下,新编制的500余个矿井、125个矿区、25个省区的瓦斯地质图初次汇总,由杨力生和团队成员们画出了全国总图的第一稿。

        又用了五年时间,评审、修改,再评审、再修改。1990年年初,我国首幅《1:200万中国煤层瓦斯地质图》通过终审,被鉴定为“国内首创、国际领先”、“中国煤炭安全技术研究的里程碑”。

        这更是一座精神的丰碑,刻写下编图团队的多少忘我奉献——    

        患肺气肿多年的老教授张祖银连续四年带病工作,呕心沥血,编图刚一完成,就永远地倒在了岗位上;张子敏的母亲病危,当正在西安争分夺秒编图的他匆匆赶回,见到的却是母亲憾然离去的遗容;彭立世的爱人病倒,孩子还在读小学,他把他们托付给邻居,咬咬牙走了,自己坐在南下的列车上偷偷抹眼泪。这一忙就到除夕夜。回程时,空荡荡的车厢里竟只剩了他一个乘客……

        再苦再累,没有人抱怨。“全国那么多煤矿工人的安危压在我们心上,谁还顾得上想自己?”张子敏说。

     “虎”迷心窍——忠于伟大事业,“他连细胞里都是瓦斯”

        不疯魔,不成活。这里每个人都是瓦斯地质的“恋人”。他们以满腔忠诚献身伟大事业,除了瓦斯地质,“再没有其他爱好。”

        张玉贵“投奔”瓦斯地质学,正是在编图完成的那个年头。

        在他记忆里,杨力生曾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倔老头儿”。

        那是1988年的一天,刚来河南理工大学执教的他路遇杨力生。

        “小伙子,搞什么方向的?”

        “煤田地质。”

        “那有啥意义,来搞瓦斯吧!” 

        张玉贵不乐意了:“我们的项目还获过奖呢。”

        杨力生有些尴尬,改口:“对,哪有科研没有意义的。”不等张玉贵高兴,下句来了:“不过,还是搞瓦斯地质最有意义。”

        张玉贵被“呛”住了,颇为不服。

        但现在,他只剩下佩服:这些开拓者们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痴迷劲儿,“除了瓦斯地质,再没有其他爱好。”

        其实,张玉贵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初次见面,你会觉得他的站姿有些特别:笔挺,僵硬,对身侧的人笑,得整个儿转过身来。但是,如果你知道这是位强直性脊椎炎重症患者,曾被病魔摁倒在床上四年,至今仍靠止痛药维持,你定会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不是刚从煤矿调研回来么?

        在他身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1992年,张玉贵开始背痛,忙碌的他并没留意。2000年,病魔疾扑而来,隐痛变成了剧痛,脊柱也随之不断下弯,佝偻得像对虾。

        他躺倒了。2002年,两次大手术后,他体内植入钛合金支架,自己又硬是腰上绑着宽竹片每天躺6小时,生生把腰板“拉直”了。

        就在病床上,他完成了“构造煤演化与力化学”的课题,首次在瓦斯地质研究中提出新概念“力化学”,并拿到了博士学位。

        2004年,张玉贵出院,迫不及待地回归团队。每天清晨,他推着一辆自行车支撑身体,走到办公室,晚上,再披星戴月地走回来。

        就这样,他几年间获省部级奖励13项,发表论文80余篇,写出5部专著。

        和张玉贵的坚强一样,孙玉宁的“迷糊”也是出了名的。由于太专注思考,这位瓦斯抽采专家整天“神游”,笑话不断——

        住筒子楼时,饭后洗碗,端着锅径直走过水房,走进厕所;

        看见自家的饺子锅,把实验锚杆扔进去就煮,只为看看能否增加其韧性;

        去幼儿园接孩子,却直接骑车回了家。待反应过来匆匆赶去,一对双胞胎已相互搂抱着哭成了小花猫……正是凭着这种“疯魔”劲儿,他发明了新型瓦斯抽采封孔技术,使我国瓦斯抽采纯度从原先的10%左右提高到30%—40%。

        孙玉宁最喜欢的一本书,是《红军长征史》。他常拿它教育学生:“做学问,就得有点儿长征精神。”作为团队里仍健在的最年长者,彭立世就进行着这样的“长征”,79岁了,仍喜欢往矿井下钻,挑战瓦斯难题。

        一位矿长这样评价他:“他连细胞里都是瓦斯。”

        爱岗敬业、勇于创新,对“瓦斯”的迷恋内化到了细胞,这正是整个团队的写照。

     迎“虎”而上——凝铸精神伟力,他们“哪里危险去哪里”

        矿井是他们最大的实验室。他们说,要练“医术”就得勤下井,宁愿豁出自个儿,也不能“当庸医误人性命”。

        魏建平至今记得平顶山5矿那个“忽冷忽热”的上午。那水,真暖;那风,真寒。

        1996年一个寻常冬日。一大早,他照例换上工装,下井勘测瓦斯通风数据。

        两个项目在这里进行着,他驻守在矿上个把月了,每天下井八九个小时。

        今天测的是总回风巷道,已有两年多没进人了。顶着矿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面前一片反光——呵,好深的一巷道水,快齐脖子根了!

        怎么办?没有其他路,数据还得按时测。

        趟吧!他“哗”地直撞进去。好在,四季如春的井下,水像太阳光那么暖,温柔地浸着他,拉扯着他。

        趟过来,再趟回去,他简直成了水人。赶紧升井换衣服!没承想,一上井,漫天大雪;班车,不见踪影!

        生活区离井口好几公里。只有等。身上很快冻了层冰壳,上下牙直打架。实在耐不住了,只好冲到就近的公交车站,“蹭车”到矿区,拔腿就往澡堂跑……

        好在年轻,这样一次次折腾,竟也过来了,只是落下腰腿痛、腰椎间盘突出的病根。

        他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尤其是在中国工程院院士、安全技术专家张铁岗加盟团队之后,他见识了一个院士的“拼劲儿”。

        常年在井下,张铁岗曾三次涉险。最险的那次,他正在现场观测,工人们打钻太莽撞,诱发采面局部冒顶,成吨的煤顺着孔洞往外喷涌,竟把他整个儿埋了起来。

        赶紧抢救!整整两个多小时,工人们疯也似地刨着、扒着。等救出他,人已昏迷。

        在医院抢救室里,妻子流泪了:“咱不干这了,行不?”张铁岗强笑着安慰她:“我不疼,真的!咱就是干这个的,不干好,咋行呢?”伤好后,他又直奔矿井而去……

        在这个团队里,很难挑出一个没遇过险的人。

        瓦斯防治技术及装备研究所所长王兆丰,顶着雷阵雨下井监测瓦斯。变电所被雷击穿,井下通风、电力全断,雨水直灌进来,瓦斯浓度、水面不断上升。6个小时,他们蜷在一块模板上,又冷又饿,甚至想到了写遗书。

        防火专家余明高,冒着井下煤壁上发生蜂窝状明火、可能诱发瓦斯爆炸的危险,冷静指挥封闭救险,待险情稍有缓解,便只身进入封闭区域,贴近着火点察看、制定对策,连续奋战20多天,成功消除了险情……

        “矿井是我们最大的实验室。井下哪里最危险,我们去哪里。这样才有把握除险。”安全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高建良说。

        他把自己和同事们比作医生。不同的是,医生一次诊断可能关系一条命,他们一出手,却关系到一座矿,一队工人。所以,要练“医术”就得勤下井,宁愿豁出自个儿,也不能“当庸医误人性命”。

     誓除“虎”患——追寻至高价值,“为民谋福祉,不辱使命”

        瓦斯防、治、用,都刻下了他们的贡献。他们只希望,“凭良心,对得起矿工和家人的重托;凭良心,对得起政府和百姓的信任。”

        一讲起那些不幸死难的矿工,王兆丰便流泪。

        “你看着活生生的人转眼没了,作为一个搞安全的却留不住他,那种责任感,会压得你透不过气。”

        他总想起2003年在山西孟南庄煤矿的场景。前一天,刚去调研的他还和矿工们有说有笑;第二天,瓦斯爆炸,30多人死亡。

        这是座小矿,转业军人出身的矿主为回报乡亲们,把矿口修到村里,专招村里人作工,待遇从优。乡亲们感恩,为了替他省钱,在前一班下班时把本不该关的通风设备关了。经一夜集聚,井下瓦斯浓度超限,下一班工人不知情,一锄下去打着火花,顿生惨剧。

        家属们来了,哭得撕心裂肺。老父亲来领儿子,妻子来领丈夫,子女来领父亲。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在父亲尸体旁爬来爬去,摇晃着他的腿脚,一心要闹醒“睡着”的爸爸陪他玩……

        眼泪“哗”地下来了。多纯朴的工人啊!可是,他们懂的太少了。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和安全意识,是当务之急。从此,科研任务繁重的他开始致力于煤矿安全知识普及,几年来至少做了上百次培训,分文不取。

        常年的井下生活,也让张铁岗结交了一大批矿工弟兄。矿工们很少意识到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瓦斯克星,多次受胡总书记、温总理接见的院士,只知道:“铁岗是咱的铁哥们儿!”

        正因为这种手足般的情谊,让团队成员更珍视肩上的职责。他们常告诫学生,“矿工的需要就是我们的第一需要。在生命面前,所有物质利益都不值一提”;“要凭良心,对得起矿工和家人的重托;凭良心,对得起政府和百姓的信任”……一种鲜明的价值追求,一种博大的济世情怀,在这个团队里蔚为风气。

        张子敏知道,这是对已故的杨力生等开拓者们最大的告慰。

        他铺展开两张瓦斯地质图。

        一张是1990年编制的《1:200万中国煤层瓦斯地质图》,另一张,则是刚编制完成、正待评审的《1:250万中国煤矿瓦斯地质图》。

        两张图之间,跨越了22年。

        他想告诉杨力生,第二张图的编制受到了国家高度重视。在图上,他总结出了中国煤矿瓦斯赋存地质构造的10种控制类型,将全国煤矿瓦斯赋存划分为29个区,一目了然。

        这是一种进步,而更大的进步则在图外。

        老一辈开创的瓦斯地质理论,他们没有丢,且不断完善、深化,应用于实践——

        凭借地质构造逐级控制理论,他们为全国大量矿井“量身定做”了瓦斯地质图,有效保障了生产安全;利用构造煤与瓦斯突出之间的关系,他们一次次考察事故现场,为“病矿”写出“诊断书”;水力挤出快速掘进法、突出煤层扒孔降温钻具及其钻进方法等数十项新技术、新装备被开发推广,成为瓦斯预测、治理、抽采利用的有力“武器”。

        瓦斯地质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也在扎实推进。最初,团队只有不到十人,没有明确学科;现在,已获博士学位授予权,建成国家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培育出研究生600余名。

        “我们有幸拥有这个特别能战斗的集体,他们矢志不渝、科研报国的精神,正是学校历经百年而不变的灵魂。”河南理工大学党委书记王少安说。

        翻开张铁岗院士珍藏的笔记本,“永远前进”四个大字跃然眼前。这是2005年的第一天,温家宝总理对他的亲笔勉励。今天,他已经把这个勉励送给了并肩作战的队友们。

        为民谋福祉,不辱使命。沿着降服瓦斯的道路,向着国家能源安全的共同理想,他们携手并肩,永远前进!(本报记者 刘先琴 王斯敏   本报通讯员 茹 燕 徐春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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