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的艾再孜大叔

    本报记者杜羽 采访了在T69次列车跑了26年的艾再孜。26年前，从北京到乌鲁木齐要72小时，如今，绿皮车变成了空调特快，旅途的时间也缩短了一半。

    一路向西。

    1月17日早上8点多，太阳从北京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石晓曼身后升起，她睡醒了。车窗上，结结实实结了一层冰。

    “同学们！电暖器周围不要放任何东西，防止着火，安全第一！”人还没到，声音就从背后传过来了。不用说，又是17号硬座车厢的列车员艾再孜大叔来巡查了。

    此时，石晓曼的脚，正靠在车窗下面的电暖器上。听艾大叔这么一喊，她立马收回脚。

    艾大叔两眼一眯，发现了石晓曼的小动作，“除了你的脚！你的脚知道热，自己会移开，不会着火！”于是，石晓曼心安理得，把脚又放回到电暖器上。艾大叔当班的车，她坐过好几次了，已经很适应了他的热心和幽默。

    今年48岁的艾大叔是维吾尔族人，列车员做了30年，T69跑了26年。艾大叔说，26年前，他刚开始跑T69的时候，从北京到乌鲁木齐要72小时，火车的动力还得靠烧煤。

    “那时候，车厢的窗户一定得关严。要不，烧煤的黑烟，一下就蹿进来了。”艾大叔说着，双手还一个劲儿地往外扇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最倒霉的是司机，除了两只眼睛是亮的，脸全部是黑的。”

    从72小时到现在的不足34小时，从绿皮车到现在的空调特快，北京到乌鲁木齐3000多公里的距离没变，旅途的时间可是缩短了一半。

    车快了，乘车环境好了，坐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艾大叔说，T69从春到秋，从冬到夏，就没有淡季。“因为，从乌鲁木齐到北京，除了节假日加开的临客，只有这一趟直达车，新疆人到北京工作、上学都得坐这车！”

    118个座位的车厢，往年最多要塞二百三四十人，学生们连站的地方都没，动也动不了。“实名制后，没票的人很难混上车，旅客分散到短途车和临客了。现在，我这车厢里只有一百四五十人，都能看见过道中间的地毯了。你没看见我的脸上有了笑容？”艾大叔乐了。

    虽说人少了很多，但车厢里空间还是不宽裕。没买到座票的，早早就预备好了小马扎，在过道里抢占有利地形。而不管有座儿没座儿，都得准备好回疆后要添的棉衣，预备足两天的干粮、饮料，还有打发时间的电脑、杂志、扑克。行李架上、座椅下面、过道里，满满当当。艾大叔一会儿俯身弯腰，一会儿登上坐席，把行李码放得整整齐齐，尽量给大家腾出宽松的空间。

    下午，石晓曼接到同学的短信，说从15号起，大学生就可以预订返程车票了。她不敢耽搁，赶紧打电话预订。几分钟，就订到了2月5号的回北京的硬卧票。她说，卧铺车厢好是好，就是见不到艾大叔了。

    这时，列车广播里响起了一首歌，“在手心的太阳，黑暗里别明亮，让远路好像是一种分享，而不是漫长……”

    （本报乌鲁木齐1月1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