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个汉字来形容过去的2011年,大家会选择什么?也许很多人都会选择“微”。这个微不足道的“微”仿佛正在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微博、微视频、微小说、微电影……有专家认为,在网络的一次次入侵中,我们已经陷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被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1973年8月23日,两名有前科的罪犯,在意图抢劫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内最大的一家银行失败后,挟持了四位银行职员,在警方与歹徒僵持了130个小时之后,危机因歹徒放弃而结束。然而这起事件发生后几个月,这四名遭受挟持的银行职员,仍然对绑架他们的人显露出怜悯的情感,他们拒绝在法院指控这些绑匪,甚至还为他们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他们都表明并不痛恨歹徒,更有甚者,人质中一名女职员还爱上其中一个劫匪,并与他在服刑期间订婚。
这件事激发了社会科学家去了解,这种感情是一宗特例,还是代表了一种普遍的心理反应。而后来的研究显示,这起被研究者称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事件,令人惊讶地普遍,从集中营的囚犯到战俘,都有可能发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体验。
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形容我们与微博的关系并非完全恰当,但二者也有类似之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必备条件是人质必须真正认为,绑匪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在挟持过程中,人质必须体会到绑匪略施小惠的举动;除了绑匪的单一看法,人质通常得不到外界讯息;人质必须相信,要脱逃是不可能的。把人质换成我们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把绑匪换成微博,以上诸条似乎都成立。原来对微博非常排斥的人,现在离开了微博仿佛就不能生活。微博是一种新的社会契约,这个契约鼓励作家、新闻工作者、音乐家、艺术家和我们普通人把自己的智慧和想象力以碎片的方式在网络上派发,却无法获得任何报酬,而网络作为这些碎片的整合器,通过把这些碎片推向消费者而获得广告收入,而我们付出的时间得到的是一种心灵的满足。
还记得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监狱图书管理员老布吗?他在肖申克监狱被关押了50年,当他获知自己即将刑满释放时,不但没有满心欢喜,反而陷入精神上的崩溃,他已经不知道在别的环境中如何生活。为此他不惜举刀杀人,以求在监狱中继续服刑。果然在出狱后,他在新的世界中无所适从处处碰壁,终于选择了自杀。正如摩根·弗里曼饰演的另一个犯人老瑞德所说,“起初你讨厌它(监狱),然后你逐渐习惯它,足够的时间后你开始依赖它……”。
电影中的监狱其实只是一个隐喻。事实上我们所生活的大千世界,总有些东西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收服我们的灵魂,迫使我们放弃原有的自信、尊严和理想,不断地与别人妥协,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正是这部电影超越了普通越狱电影的高超之处。
据国外精神病医学家估计,全世界的精神病患者占全部人口的1%,以及监狱罪犯的25%。英国《每日电讯报》曾经报道,英国大约每周发生一桩来自精神病患者的凶杀案。而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在2009年公布的数据,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在1亿人以上,重性精神病患者人数已超过1600万。也就是说,每13个人中,就有1个是精神障碍者,不到100个人中,就有1个是重性精神病患者。
其实综合分析各种精神疾病,虽然名称不同,但对于某一环境的依赖却是相同的。
比如人们命名了一种彼得潘综合征。在童话中出现的彼得潘,永远像少年一样地活着。在我们的现实中也有一些排斥长大的年轻人,渴望永远扮演孩子的角色而不愿成为父母。现在全世界可以称为“彼得潘征候群”的患者非常多。还有一种病征叫道林格雷症。他的名字来源于王尔德的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后来道林格雷综合征被用来形容那些在现实中,过分关注个人自身,大量使用化妆品和其他医疗程序和产品包括整容等,以保持青春的自恋型人格失调患者。这也是一种对成长与衰老的抗拒。
这个时代像一只正在加热的平底锅,我们大多数人都像这锅里的蚂蚁。社会交往的闭塞,精神生活贫乏以及信仰的缺失,也许是造成这些形形色色综合征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