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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人民币对美元即期汇率已连续5个交易日触及跌停。
人民币由升转降
除了2009年9月国际金融危机时期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曾出现小幅下跌外，人民币连续6年保持单边升值。2010年6月19日央行重启汇改以来，在200多个交易日中，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有147个交易日走升，92个交易日走降，升值幅度大致为7%，单边升值预期基本成为市场统一共识。年初至今，人民币对美元已累计升值超过3.5%。
但进入上个月，形势出现逆转。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在创出6.3165的新高后，突然一改之前单边上涨的态势，在11月份下跌了0.6%。自11月30日开始，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始坐上“过山车”，出现了连续跌停。
而来自央行数据显示，10月累积外汇占款余额为23.29万亿元，比9月余额减少了893.4亿元。这是近10年来央行外汇占款月度余额首次出现下降。中国外汇储备9月份减少了608亿美元，达3.2万亿美元，为2010年5月以来首次下滑，显示资本外流情况明显。
与此同时，市场买入美元的情况开始普遍出现。“12月5日由于部分银行担忧美元头寸不足，因此选择在早盘完成全天大部分购汇任务，造成早盘几度跌停。”某外汇交易员向记者介绍。
在香港市场，人民币升值预期开始减弱，甚至出现了贬值预期。10月份香港整体存款总额增加1.9%，但只有人民币存款按月减少37亿元至6185亿元，下跌0.6%。这是自2009年10月以来，香港人民币存款首次出现下跌。
市场普遍预期，随着我国贸易顺差的收窄，以及通货膨胀的回落，未来人民币升值速度将有所减缓。
不必过于恐慌
到底该如何看待人民币汇率的这次下跌？
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认为，造成人民币供求关系转变的主要原因是欧债危机造成的对美元的巨大需求。
在当前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经济衰退两大风险集中爆发导致金融市场动荡不定的宏观大背景下，“去风险化”成为短期国际金融市场的风向标。“伴随着全球金融市场短期美元流动性吃紧，美元需求紧张驱动避险资金回流美元，避风港效应重启美元升值通道，欧元以及新兴经济体货币对美元汇率开始大跌，巴西、印度、印尼、韩国、墨西哥、俄罗斯和南非等国货币也一反过去的升值势头，出现较明显的贬值倾向。受此影响，人民币离岸价也呈现下跌之势。”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世界经济研究室副研究员张茉楠分析认为。
在余永定看来，人民币需求减少也受国内因素影响，“担心全球经济复苏前景不佳，影响中国出口；担心地方债、房地产泡沫和地下金融等方面的问题将影响中国经济。这些担心使国际投资者的人民币升值预期发生变化。”
就全球经济和国际金融市场的大趋势而言，各国汇率的大幅波动是极为普遍的现象，从来没有哪一个国家的货币只涨不跌。“人民币长期的单边上涨使市场形成了一种路径依赖，一旦出现贬值就感觉很意外。其实汇率作为一种货币的价格，升与降都是正常的。”在中央财经大学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看来，“我国一直致力于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增加人民币汇率的弹性。此次价格走低也是对过去较大升幅的一种正常回调，不必过于担忧。”
长期升值预期未改
一直以来，我国执行的是以市场供求为基础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依据相关政策，当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上下波动幅度超过千分之五时，央行有义务进行干预。
应该看到，人民币汇率的最终价格是市场与政府共同作用的结果。一方面，政策导向旨在追求国际贸易与国际收支平衡，使汇率水平逐渐稳定下来；同时汇率形成机制的市场化与灵活化又是大势所趋，也就意味着更大、更频繁的波动。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赵锡军分析，“要分清资金的规模与意图，对那些有利于正常贸易和正规投资活动的资金往来给予支持，而对冲击外汇市场的投机买卖则要特别警惕，进行干预。”在稳定与波动间平衡，货币调控政策的判断无疑面临挑战。
在赵锡军看来，人民币出现回调也是中国经济转变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意图的体现。“意味着不再追求出口规模，而更强调出口质量；不再依赖外需，而更依赖内需，目的是让中国的出口竞争力更强一些。”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还有很大的经济增长空间。只要经济保持稳定增长，人民币升值依旧是长期趋势。”郭田勇也表示，由于国际金融形势的动荡，以及对政策走向的不明朗，人民币汇率短期还存在不确定性。
事实上，仅就一个月外汇占款负增长不能说明热钱已大规模撤离。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国际热钱也一度撤离中国，但很快又大规模进入。热钱天生有逐利本能，不同市场间频繁寻找套利机会属于正常现象。余永定也表示，只要中国有较大的贸易顺差，只要中国还未建立起由外汇市场供求决定汇率的汇率形成机制，国际社会上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就不会消失。
（本报记者 温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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