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无悔守边防

    深秋时节,记者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采访,这里连队的棉田就在国境线边上,丰收的棉花地边就是高高的铁丝网和瞭望塔,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哨所和巡逻的队伍清晰可见。

    因为正是“三秋”大忙季节,边境线上的人很多,许多都是来拾棉花的工人,这让护边员的工作十分繁忙,整天都忙着在线上巡逻,向拾花工进行宣传教育,防止有人越境。

    他们都是兵团的职工,自家也种着大片的棉花、玉米,因为忙着护边,自家丰收的庄稼只好由家里人或请人来采摘了。与三位护边员深谈,他们身上那种朴素、诚实、敬业的品质令人肃然起敬。虽然他们没有太多的报酬,没有任何装备,自己还要掏油费、电话费,赤手空拳巡逻在祖国的边境上,却没有一丝奢求,反反复复地只有一句话:干好自己的工作,守好祖国的边境。

    王永福:自己跟自己找个乐

    见到63团四连护边员王永福时,他已经在边境线上巡逻一遍了。身穿褪色迷彩服的他,由于常年受强烈紫外线的照射,国字型的脸变得黑红、粗糙,皱纹从眼角爬上了额头,高大的身材早没了往日的挺拔。

    1978年,18岁的王永福来到四连工作,他的家就安在了距边境只有800米的地方,而他的耕地就在边境铁丝网边上。因为是老军垦的后代,王永福1981年理所当然地被选为义务护边员,从此开始了他30年的护边工作。巡逻从步行、骑马、骑自行车、到骑摩托车,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自己管护的9.5公里边境线上查看一到两次。有人做过一个统计,王永福30年巡逻走过的路累计达36万公里,相当于从伊宁市到北京34个来回。

    30年,让王永福对自己管护的巡逻线上的沟沟坎坎烂熟于心,哪里有个土包,哪里有条沟,哪里有个弯,哪里最易出入人员、牲畜,他心里都有一本账。

    “护边最难的不是我走了多少路,而是这里一天都离不开人。妻子动过两次手术,但家里承包的50亩地只能靠她一个人。父母家离我家只有8公里远,一年却难得回去一次。哥哥、姐姐去世,我都没有办法送他们一程。”说到这里,50岁的王永福抑止不住悲伤,用粗糙的大手掩面而泣。

    他骑上摩托车带我们去看他的瞭望塔。摩托车骑得飞快,我们的汽车都快跟不上了。问他怎么这样骑车，他笑笑说:“路太熟了,旷野里也没人,自己跟自己找个乐。”

    30年来,王永福成功堵截非法临界人员50多人,截回抵边牲畜2000多头(只),先后多次被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公安边防支队、63团党委、新疆公安边防总队授予“优秀护边员”称号。

    朱国利:没有什么抱怨的

    来到64团四连护边员朱国利家里,他正在处理一件事:一位职工的牛掉进了界河,他忙着打电话找人去救。

    身材矮小、脸膛黑红的他,右手残疾,但说起话来却热情爽朗,快人快语。“没办法,好不容易见着个人,你们不来,我一年半年也见不到一个人,寂寞了，只好与羊、牛说话。”

    作为军垦后代,朱国利1994年结婚后就与妻子来到这里,先是搭地窝子,后来自己盖了间很小的土房,现在住在团里为他修建的砖房里。“我很知足了,住的房和养牲畜的圈棚都是团里给修的,要让我自己修,到哪找这些钱呀。”

    朱国利的工作真正体现了那句话:放牧是巡逻,种田是站岗。他家就在边境线上,房外就是高高的瞭望塔和霍尔果斯界河。常年看到的中国人不多,天天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军人在巡逻。

    “我一年很少离开这里,因为事太多。离开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去年去乌鲁木齐市开会受表彰,我被授予‘新疆边防工作先进个人’称号,那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许多领导都与我握手,表扬我,鼓励我,说我干得好。”

    今年5月11日,朱国利在巡逻中首先发现哈方烧起了大火,即将烧过国境,他马上向有关部门汇报了此事,后经多方扑救,终于在4天后将烧到我国的大火扑灭,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问他这些年这么寂寞为何不回连队去?他回答:“我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喜欢放放羊,骑个马,最主要的是我放羊还能守边防。有时也想回连队与家人朋友在一起,最终还是觉得我早已习惯了这里,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这里的工作,我没有什么可以抱怨后悔的。”

    张诚成:当护边员真的很骄傲

    62团四连护边员张诚成的家就在边境线上,一座房子很孤独地建在旷野里,离家500米就是国界铁丝网。见到他时,他正在擦拭自己刚买的新车——一辆雪佛莱小汽车。他说,这是父亲资助的,为的是方便他接女儿回家。

    女儿从4岁就被送到团部的幼儿园寄宿,现在已上三年级了,每星期回家,10公里的路程,她都是步行或搭顺路车回家。其他季节好说,冬天白茫茫的一片,一个小女孩独自在路上,很难见到人,最易见到的是狼、野兔子。

    当听说爸爸要买汽车时,女儿激动得一遍遍地问:“这是真的吗?”

    因为张诚成管辖的这段边境线离连队较近,又有一条路通过来,所以各种各样到边境上看看的人员很多。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越境了。前几天,3个来连队拾棉花的年轻人,因为下雨无法干活,就结伴想到对面去看看。张诚成发现后,及时上前劝阻。他们却不让管,并要动手打他。当他们准备翻越铁丝网时,公安边防派出所的人赶到了,终于制止了他们的越境行为。

    “当护边员真的很骄傲。自己是个平凡的人,能为祖国守大门,多骄傲呀。我没有别的愿望,就是种好地,干好自己的活。说白了,就是为祖国守好边。”

    那一刻,张诚成的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夕阳的光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么自豪。（本报记者 王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