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旅今何在
李 强
朋友,您一定听过《南泥湾》这首歌、一定知道“三五九旅”这支英雄部队吧?我要自豪地告诉您:今天,三五九旅就在新疆、在天山南北、在兵团人的血脉里、在新疆各族人民的心里!我就是三五九旅的传人!
1949年10月10日,由三五九旅改编的解放军第一兵团第二军在王震将军率领下西出玉门关,进军新疆;1949年11月5日,由三五九旅教导旅改编的二军六师开进库尔勒,在塔里木河畔率先吹响了屯垦戍边的号角;1949年12月5日,由三五九旅改编的二军五师到达阿克苏;1949年12月22日,由三五九旅七一九团改编的五师十五团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解放和田;1951年9月,由三五九旅七一七团改编的五师十三团北越天山,参加伊犁地区平叛剿匪战斗。从此,英雄的三五九旅撒向了天山南北!
1953年6月5日,按照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命令,几经改编的三五九旅一分为四:七一七团成为今天兵团第四师,扎根在北疆新源;七一八团成为今天兵团第一师,扎根在南疆重镇阿克苏;七一九团成为今天兵团第十四师,扎根在南疆和田;教导旅成为兵团第二师,扎根梨城库尔勒。从此,三五九旅这支传奇的部队留在了新疆,留在了巍巍天山、雪域昆仑、苍茫帕米尔,留在了千里边防线。其后六十年,三五九旅的将士们像胡杨树的种子,唱着《南泥湾》的歌儿,踏着《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的旋律,把自己撒向大漠戈壁、雪域高原、草原大山,扎根在新疆的每一寸土地!
六十年一路征尘,六十年沧海桑田。三五九旅及其传人坚定传承井冈山精神、南泥湾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忠实履行屯垦戍边使命,把自己打造成推动改革发展、促进社会进步的建设大军,增进民族团结、确保社会稳定的中流砥柱,巩固西北边防、维护祖国统一的铜墙铁壁。
六十个春秋轮回,三五九旅的几代传人从未离开过自己守卫的边防,像珍惜生命一样坚守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从兵团第一代领导人张仲瀚在焉耆街头背起第一副粪篓,到今天兵团上市公司青松建化;从老八路谢高忠在开都河畔挖出第一块田,到今天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金银粮棉川;从当年开挖八一渠、胜利渠,到今天全球最大的节水器材生产基地;从当年人拉肩扛,到今天引领共和国现代化农业;从当年的地窝子,到今天荣获联合国改善人类居住环境良好范例奖的军垦新城石河子……兵团人六十年生生不息、创业不止。
追忆解放新疆的战斗岁月,三五九旅在哪里?在进军新疆的月光里、在挺进和田的沙暴里、在新疆各族人民翻身解放的欢笑里!
回望屯垦戍边的创业岁月,三五九旅在哪里?在开荒造田的篝火里、在开路建桥的号子里、在建设城镇的汗水里、在响彻天山的《南泥湾》的歌声里!(全文有删节)
生死不移写忠诚
吐尔逊娜依·巴图尔
朋友们,我叫吐尔逊娜依·巴图尔,是兵团第十四师四十七团的一名维吾尔族军垦战士,我最热爱也最懂得我们的四十七团!
四十七团的前身是西北野战军一兵团二军五师十五团。1949年9月25日,国民党新疆省政府和驻军通电起义。为加速新疆和平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万大军在王震将军带领下,进军新疆,从关中大地到哈密、库尔勒、阿克苏。到达南疆重镇阿克苏当天,部队又向和田进发。因为此时,和田的国民党残余势力正企图破坏和平解放。阿克苏到和田有两条大路,但要绕一个很大的马蹄形,路途都在一千公里以上,行军至少需要一个月。而如果部队取捷径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就可以减少三分之一的路程,节省十几天的时间。时不我待,为了早日进军和田、平息叛乱,十五团毅然决定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
那是怎样的一条路啊!那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那是进得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那是从未有人徒步穿行的茫茫瀚海!17天的艰难行军,1580里的漫漫征程,有多少人衣衫褴褛,有多少人赤脚跋涉……他们毅然走出了一条胜利之路。
“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和田解放了,和田的天亮了!和田人民知道了人民领袖毛主席、迎来了救星共产党,和田人民从此有了自己的土地。解放军和老百姓、汉族和少数民族成为最亲的亲人!
1954年,遵照毛主席的命令,十五团集体转业了。他们把开垦出的4.5万亩耕地无偿交给地方政府,然后向塔克拉玛干纵深开进,去开发建设今天的兵团农十四师四十七团。从此,这支部队留在了和田,这支部队的老兵们把根扎在昆仑山下。
在这样的地方扎根创业该有多难啊!他们挖地窝子、制扁担、编筐子、开荒种地,官兵们披星戴月,每天劳动十几个小时,手上打满了血泡。
伍兴云,二连副连长。一天夜里,他起床察看灌溉水渠。星光下,一个大洞在向外涌水,他纵身跳下去堵洞。谁知这是一个地质塌陷的大洞,这一跳,他再也没有上来。长征的雪山、抗战的硝烟、进军和田的黑风暴,他都走过来了,但却没有走出这个大洞。
在新疆,有一种树叫胡杨,它扎根于浩瀚的沙漠之中,迎风傲雪,挺拔向上,永不屈服,世人称之为英雄树。我们四十七团的先辈们,就是这胡杨,这屹立不倒、永垂不朽的胡杨!(全文有删节)
今日抗大胡杨魂
张 磊
公元1958年仲夏的一天,塔克拉玛干沙漠破天荒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队轻骑在蜿蜒的塔里木河畔扬鞭飞驰。轻骑奔上一座沙山,为首的一位将军挥动马鞭,画出一个苍劲而铿锵的圆:“这里,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给南疆人民建一所大学!”
这里就是今天塔克拉玛干腹地的阿拉尔,这支轻骑就是从南泥湾走来的兵团人,这位将军就是威名赫赫的王震。
“新疆人民需要文化教育。我们已经在北疆建起了乌鲁木齐八一农学院、石河子农学院、石河子卫生学院,在全疆建起了100多所中小学。现在,你们就是要为南疆人民建设好这所大学!”王震将军下了铁的决心和不容迟疑的命令!
就在这年的10月15日,塔里木大学铲起了第一锹奠基的土。大学刚挖出第一个容身的地窝子,首批大学生就来报到了。与其说是来报到的大学生,不如说是来参加露天夜校的建工队。晚上,马灯和黑板挂在胡杨树上,学生坐在沙滩上,书本放在膝盖上,胡杨林成为上课的地方;白天,左肩背着书包,右肩抗着锄头,边学习边开荒,沙漠成为宽敞的课堂。
校舍自己盖,粮食自己种,教具自己做。挖地窝子当作房,红柳野麻编成床,土坯垒起讲坛,石灰做成粉笔,汽油桶改装成火炉,墨水瓶制作成煤油灯……高台起于垒土,江河汇于滴水。大学创建初期,全校只有19名教师、500名学生,而如今,各个门类的教授老师已达千人,在校学生超万名。从创建伊始的塔里木河农业大学,到改革开放初期的塔里木农垦大学,再到今天的塔里木大学,这所从胡杨林里走来的大学,每天都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胡杨树下的小黑板,变成了多媒体的大屏幕;挂着马灯的地窝子,变成了鳞次栉比的现代楼宇;架在戈壁石头上的铁锅,变成了南北风味的大餐厅。
春去春又来,花开花又落。无论岁月怎么变,无论环境怎么变,无论物质条件怎么变,塔大人骨子里传承的抗大因子、南泥湾精神却始终像大漠里的胡杨,在塔大深深扎根、枝繁叶茂。
上个世纪90年代,这里的一位老教授去上海参加学术交流。主办方安排了周到的接待,同时又印发了大量珍贵的学术资料。老教授找到主办方,询问能不能不享受接待而把学术资料多给几份。老教授的要求感动了所有的人,主办方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他的要求。然而,返程的时候,老教授的行李超重了。两难之下,他毅然把上海家人为他准备的特产和保健品全都扔在了候机大厅里,而珍贵的学术资料一份也没有落下。
有这样一组数字:建校至今,塔大培养了数万大学生,这些塔大学子,90.69%留在了新疆。胡杨不老,红柳芬芳,塔大正年轻!(全文有删节)
生态卫士建奇功
叶建疆
避开村庄、走进大漠;避开城市、走进边境;避开平原、走进山区。从兵团成立那天起,不与民争利,改造自然,再造山川秀美新疆,肩负起国土卫士和生态卫士的双重责任,成为兵团人义无反顾的信念和追求。
“大风小风天天有,风吹黄沙石头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五级以上的大风期每年都在200天以上。要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与沙漠“扛膀子”种树。朋友,您知道有多难吗?
黄国才,三十一团四连的军垦第二代。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他和七十岁的父亲去栽树。十二级大风吹来,地膜和小树无一幸免。父亲坐在沙土里,怀里紧紧地抱着一捆树苗就是不愿松开。眼看大风就要将父亲与树苗一起刮走了,黄国才大声喊道:“快松开树苗!”可父亲的声音比儿子的声音还大:“老天爷啊,不要抢我的树苗啊!”
苦难铸就辉煌。子子孙孙生生不息地打井、挖渠、开荒、植树、种草,到今天的现代化节水滴灌;三代兵团人前赴后继,一寸一寸、一米一米地把绿色向沙漠腹地推进……五十三个春秋,硬是在两大沙漠之间挤出一条宽14公里、长180公里的绿色走廊。
如今,垦区年平均沙尘暴等恶劣天气发生率已经由1998年的16次降低到8次,昔日的不毛之地,今天森林覆盖面积已达33%,生态屏障屹立在大漠前沿。
在荒漠深处,在绿色走廊的尽头,坐落着一个特殊的连队——三十一团十三连。按照一个团的建制,三十一团只有十二个连队,怎么会有十三连呢?原来,在兵团的许多团场,战友们去世了,大家不忍说他去世了,而只是说他调到十三连去了。
赵殿金,四连护林员。30年间,他在沙漠中巡查防扩林走过的路有20多万公里,相当于围着地球转了5圈。2003年6月5日,在巡查防护林的路上,他和他的老马遇到了特大沙尘暴,之后,他也“调到十三连去了”……
英雄的三十一团只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缩影。创造并传承着兵团精神的兵团儿女,人人都是保卫新疆建设新疆的国土卫士、生态卫士。(全文有删节)
割不断的国土情
孙 雪
朋友,您听过《小白杨》这首歌吗?您去过《小白杨》哨所吗?我就来自《小白杨》哨所,来自孙龙珍民兵班,我叫孙雪,是孙龙珍民兵班的第十任班长。此时,站在这里,我分外怀念我的老前辈、我敬爱的孙龙珍烈士……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苏关系恶化,苏联霸权主义不断制造摩擦,边界纠纷甚至武装冲突时有发生。1969年6月10日,苏军再次挑起事端,他们侵入我国领土,无理绑架正在放牧的兵团第九师一六一团职工张成山。消息传到连队,全连官兵紧急集合冲向事发地、解救张成山,怀着6个月身孕的女民兵孙龙珍冲在最前面。面对兵团战士,苏军慌忙躲进暗堡,开始疯狂扫射,孙龙珍倒下了……
孙龙珍走了,战友们把她埋葬在巡逻的路旁,她的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戍边的兵团人。这年的8月25日,孙龙珍被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追授为“革命烈士”,一六一团党委决定,将孙龙珍生前所在的民兵班命名为“孙龙珍民兵班”。1992年,孙龙珍民兵班被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人民政府和新疆军区正式命名为“孙龙珍民兵班”,成为全国唯一一个履行屯垦戍边使命、准军事化管理的成建制的女民兵班。
兵团第十师一八五团驻守的边境线是世界四大蚊区之一。在这里,有一种学名叫“蠓”的蚊子,最多时每立方米达到1700多只。因为蚊虫的缘故,这里的军垦女战士,把穿裙子当成一种永远难以实现的奢望。2006年,兵团领导到这个团开展调研,问一位军垦女战士:“戍边巡逻之外,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这位年轻女战士忘情地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城里人一样,穿上一次好看的裙子”……
——这就是兵团人,这就是戍边的兵团人。(全文有删节)
亘古戈壁建新城
黄 海
在石河子广场,矗立着一座“军垦第一犁”的雕塑,这座雕塑,凝固着这个军垦新城的记忆。
60年前,这里还是人迹罕至的亘古荒原,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王震将军率部来到这里,望着被玛纳斯河冲刷了亿万年的沟壑乱石,将军脱口而出:“石河子!”由此,这里有了一个苍凉的名字:石河子!
1950年初冬,中国人民解放军22兵团十万官兵挺进石河子,打响了垦荒建城的会战。
整整一个冬天,战士们用铁肩、用双脚、用一双双长满冻疮渗着鲜血的手,拉回了建城三年所需的木料。与此同时,天山深处的水库建起来了,一片片土地开垦出来了,石河子,由最初奠基的那块基石为圆心,向四面八方拓展了四百多平方公里。
在那个艰苦卓绝的年代,将军和士兵一样睡地窝子,一样背砖烧瓦,一样挥汗如雨。冰雪融化,道路翻浆,运输中断,粮食不济,兵团第一代领导人张仲潮同战士们一起挖野菜、吃芦苇根。为了鼓舞部队扎根新疆,他赋诗激发斗志豪情:雄师十万到天山,且守边疆且屯田。塞外江南一样好,何必争入玉门关!
荒漠建新城,需要精神,也需要金钱。为此,战士们自觉少领军装,捐出津贴,省掉军装上的衣领、口袋,用节约出的钱买设备、建工厂、盖医院、办学校。
也正是从这时起,新疆有了马达的第一次轰鸣,纺出了第一根毛线,造出了第一张纸、第一块方糖、第一支笔、第一只洗脸盆乃至第一台拖拉机、第一条铁路……
魅力源于创造。这片土地原本是棉花种植的禁区,而善于创造奇迹的石河子人,不仅让棉花在这里扎根,而且还培育出了自己的高产品种。垦区300万亩沃野良田,棉花产量超过全国总产的二十分之一。这片土地原本是文化的沙漠。而创业不止的石河子人在这里建立起39个科研机构、119所院校。
国家级石河子经济技术开发区,是石河子与世界握手的地方。“康师傅”在这里安家,“旺旺”在这里落户,“娃哈哈”在这里成长……今天的石河子,已成为全球最大的节水器材生产基地,亚洲第二大氯碱化工基地和番茄酱生产基地,中国西部规模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和食品加工基地。开发区连续十年以40%以上的增速大踏步发展。
是什么让人对石河子情有独钟?是什么让众多的知名企业对这座小城青睐有加?有人说是这里的人,有人说是这里的绿色,有人说是这里的人文环境,但我要说,是感天动地的兵团人精神!
大漠戈壁本是最缺少绿色的地方,为了让荒原变绿,我的父辈们宁可旱死三亩田,也不渴死一棵树,他们自己喝盐碱渠里的咸水,却用饮用水去浇灌刚刚发芽的新苗。今天,石河子市的绿化覆盖率在40%以上。半城绿树半城楼,花红柳绿无尽头。当你穿行在鲜花装点的十里长街,漫步在百鸟鸣唱的广场公园,徜徉在铺满茵茵小草的绿地,你一定会忘记自己是身处塞外,不敢相信这里与风沙肆虐的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毗邻,更不敢想象这里原本是亘古荒原。
今天,石河子模式已在兵团遍地开花。阿拉尔、五家渠、图木舒克、北屯等军垦新城拔地而起,170多个中心城镇遍布新疆各地,一批新的城市正在兵团人的哺育中成长。
(全文有删节)
发言者照片第一幅为本报记者杨慧峰摄,其余均为本报记者程伟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