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哨所的演出

    这里,海拔5374米。这里,六月雪,七月冰。位于冈底斯山脉东部的空军甘巴拉雷达站——世界最高的人控雷达站,一个名副其实的“云中哨所”。

    8月31日,记者与驻守在这里的战士们一道欣赏了中国文联慰问团的演出。尽管这次慰问团的队伍很小,只有十几人,却几乎囊括了音乐、戏剧、影视、曲艺、杂技、美术、书法等各种艺术门类。

    迎着高原特有的灿烂阳光,汽车载着艺术家们在盘山公路上一路咆哮。山太高了,路太陡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在远远的山顶上,哨所的模样清晰可辨,而道路也变得格外颠簸。司机说,这条路是部队专门为艺术家抢修出来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让艺术家们感动不已。

    当汽车喘着粗气开进哨所大门时,战士们早已排着整齐的队列等候了。一条洁白的哈达,一杯热腾腾的淡茶,献上了官兵们由衷的欢迎。安徽籍战士罗亚飞兴奋地告诉记者,自己到哨所2年了,听老兵说曾有慰问团来过,但自己从未看到过。所以两天前知道艺术家们要来,高兴得不得了。“你看,大家都特别高兴。”果然,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著名相声演员牛群是第二次来到甘巴拉哨所了。回忆起20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他颇有些激动。当时哨所不通公路,只能靠步行,演员们绝大多数走到一半时已坚持不住,最终只有他和另一位女演员挣扎着登上哨所,但当时他们已完全没有了演出的力气。结果是战士们为他俩合唱了一首《小草》,听得他们泪流满面。

    战士们的热情感染着艺术家。然而,5347米的海拔,意味着空气的含氧量仅有内地的40%,在这里平躺着就相当于内地负重40公斤,何况还要表演。尽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艺术家们还是一下车就充分领略了缺氧的厉害。

    吸氧!准备演出!一手举着氧气瓶,一边将伴奏音响交给战士，在氧气瓶发出的“哧哧”声中,在哨所60余位官兵的热烈掌声中,慰问演出开始了。

    《天路》的音高是众所周知的,在这种严重缺氧的条件下演唱,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但青年歌手高文致执意要唱,她说:“我要唱战士们喜欢的歌。”当熟悉的前奏音乐响起时,战士们掌声雷动。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睛。悄悄拭去泪花,转过身却发现每个人的眼里都有泪光闪动。刚唱了两句,高文致哽咽了,战士们便接下去齐声唱起来。

    幽默小品演员刘全和刘全利兄弟前一天下午刚从外地赶到,被高原反应折磨得头疼欲裂、彻夜无眠。他们原定的节目运动量很大,此时根本无法表演。为了表达对战士们的敬意,他们一边吸着氧一边表演了一段天津快板《小哥俩》。诙谐的表演激起阵阵笑声。

    东方歌舞团女魔术师曲蕾一身青春亮丽的装扮,随着时尚欢快的音乐,将几根普通的绳子变化得出神入化：一碗大米瞬间变成了一碗清水,一个小小的空锅竟然飞出了缤纷的花朵……魔术的神奇让战士们看得如痴如醉。

    还有著名电影演员郭碧川激情澎湃的诗朗诵《云中哨所》、北京军区战友京剧团于兰的《穆桂英挂帅》选段、铁路文工团青年歌手温洪武的歌曲《卓玛》、著名二人台表演家武利平反串的喜剧表演,让战士们拍红了手,笑弯了腰……美术书法家们也泼墨挥毫,用笔墨丹青表达对云中哨所战士们的敬意。

    歌声在云中飘荡,快乐在战士心中流淌。小小的哨所,充满了欢声笑语。

    因缺氧,在路上已十分难受的歌唱家郑咏,脸色苍白地瘫坐在椅子上吸氧,却依然考虑着如何演唱，尽管嘴里含着速效救心丸,她依然一再说:“让我歇一下,一会儿就好。”然而,直到演出快要结束时,她还是说话都费力,被迫放弃了表演。她遗憾地说:“真的好想给战士们唱一支歌。”

    精彩的时间总是太短。分别的时候到了,握手、拥抱、合影,战士们再次列队,高唱《甘巴拉站歌》,欢送艺术家。

    这是一场艺术水准最高的演出,承载了艺术家们最深最真的情意，让战士们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演出,10多位演员和60多位观众,却表达着守土有责、军民鱼水情的大爱。正如中国文联副主席廖奔当场即兴创作的《那一片高山上的雪莲》所说:“你们肩负着中国的未来呵,你们是我们永远的眷恋”。 

    （本报记者 李 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