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灵和想象力展翅飞翔

    我相信许多学生最近都在反省自己四年的人生。我不知道是否有的同学在检查反省的时候,感到自己在这四年当中虚度了光阴。但是我想说即便是你感到虚度光阴,也不用过分地伤感,因为哲学家卢梭曾经说过:“误用光阴比虚掷光阴的损失更大,教育错了的孩子比没有受过教育的孩子离智慧更远。”在希腊语当中,学校就是“闲暇”的意思。因此你只要在这四年当中体验了,也思考了,那么你的心智已经得到了自由的发展,你仍然是向着智慧的方向在努力地前进。在复旦，我们并不是生怕你们虚度光阴,而是你们被迫地去误用光阴,而让你们远离智慧。

    无论你们当初进入复旦的理由是什么,我们现在更需要反省的是复旦在这四年当中给了你们什么。除了文凭以外,你们从复旦还得到了什么。这个问题涉及到教育的本质问题。哲学家也是数学家的怀特海说过,大意是:“抛开了教科书和听课的笔记,忘记了为考试所牢记、所背的一切,剩下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剩下的东西才真正能够被称为是教育的。”对于复旦,我们都认为这剩下的东西应该是一颗自由而年轻、真诚而脱俗的心灵。

    我在这里严肃地讲讲心灵。因为心灵的严肃和丰富是一切行为之源。1818年10月22日,黑格尔在受聘于柏林大学哲学教授职务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世界的精神太忙碌于现实,太服务于外界,而不往回到内心、转回自身,以徜徉自己的心灵家园当中。这个家园就是我们的心灵。尽管已经过去了近两百年,但我感觉似乎他的讲话更适合于我们现在的时代。我们现在的时代正在发生着急速的变化。因此,我相信一颗没有精神家园的心灵,不可能去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就不可能对他人有真正的情感关心,对社会有真正的责任心。这是我强调的心灵育人。其实我们如此强调心灵,也是因为这是一所大学所能够给我们的学生最宝贵的东西。剑桥大学一位教授叫艾伦·麦克法兰(Alan Macfarlane)曾经这样评价剑桥:“一个地方能让心灵和想象力展翅飞翔,这必能吸引我们。”在他看来,让心灵和想象力展翅飞翔的恰恰是800年来无数在剑桥学习过的、生活过的智慧的头脑所形成的历史,这个历史包括了哲学和思想、知识和经验,甚至是故事和传奇。大学的精神是普适的,至少所有的大学之间的精神是相通的。因此,我希望每一个复旦人都知道复旦的追求,就是要使复旦成为心灵和想象力展翅飞翔的地方,我们大家都要奉献我们的心灵和想象力。

    （此文摘自杨玉良在复旦大学2011届本科生毕业典礼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