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是孔子及其弟子问答讲论的记录,历代用作“小学”教育的重要教科书。吐鲁番出土文书中存有为数不少的《论语》及《论语》郑注写卷。本次展览展出三件。
其一为十六国时期(公元304年-公元439年)写本白文《论语》。此书出土于吐鲁番鄯善县洋海一号台地四号墓。此墓曾被盗掘,2006年10月吐鲁番文物局进行了抢救性发掘。该墓为夫妻合葬墓,据墓中所出《北凉缘禾二年高昌郡高宁县赵货母子冥颂文书》,墓主为赵货,下葬于缘禾二年(公元433年)。此《论语》写本拆自女性墓主(赵货之妻)左鞋,由两个鞋面和一个鞋底组成,书写于《前秦建元二十年(公元384年)三月高昌郡高宁县都乡安邑里籍》背面。存文字25行,内容为《论语·公冶长》篇“天道不可得文(闻)尒已矣”至“君大夫崔子违之之一邦则”与《雍也》篇“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至“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矣”两段文字。此卷虽被作为废纸再利用,残存文字无多,但可以由此窥见《论语》一书十六国时期在高昌一带流传与修习的情形,其价值不容忽视。
《论语》郑注的发现更为重要。东汉末郑玄(公元127年―公元200年)注本为后世通行传本,南北朝时期盛行于北方,而在南朝不受重视。唐代独宗郑学,因而流传更广。但郑注不入唐代官修注疏,五代后遂佚失。自宋迄清,虽有辑本,但已十不存一。幸而敦煌遗书中有《论语》郑注写本五十余号,吐鲁番文书中亦有残篇二十余件。经整理可得原书十之七八,可谓近代经部文献的重大发现。
此次展出的卜天寿抄本与贾忠礼抄本,分别出自私学与官学的学生之手。卜天寿抄本1969年出土于吐鲁番阿斯塔那363号唐墓,全卷长达538厘米,存文字178行,起《为政》篇“哀公问曰”章,讫《公冶长》章。贾忠礼抄本1964年出土于阿斯塔那27号墓,拆自男性墓主纸靴,裂为十数片,存《雍也》、《述而》、《泰伯》、《子罕》、《乡党》等五篇的部分文字。
卜天寿抄本是小学生抄写经典的作业,有错字、衍文与脱误,很难称得上是精善之本。贾忠礼抄本性质与卜天寿抄本相近,且残断过甚,极少留存整行的文字。虽然如此,对于古已失传的郑注而言,仍然可以利用这样的古抄本考订原貌、校勘异同,因而它们依然具有很高的文献价值。
卜天寿、贾忠礼抄本等残卷的发现,也说明《论语》是西域地区儿童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辜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