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集结号》、《张思德》,电视连续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话剧《窝头会馆》,歌剧《山村女教师》……这些由刘恒担纲编剧的艺术精品,带给观众太多的泪水和笑声。
2009年,刘恒被评为全国第四届专业技术杰出人才。中国的作家很多,可据我所知,获得这种荣誉称号的,刘恒是作家中的第一位。北京市人才荟萃,而在这一届全国杰出人才评选中,刘恒是北京市惟一的当选者。
我和刘恒是三十多年的朋友,相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一开始,他是《北京文学》的编辑,我是他的作者。经他的手,给我发了好几篇小说。被林斤澜说成“走上知名站台”的短篇小说《走窑汉》,就是刘恒为我编发的。后来我们越走越近,竟然从不同方向走到了一起,都成了北京作家协会的驻会专业作家。如此一来,我们交往的机会就更多一些。刘恒写了小说写电影,写了电影写电视剧,写了电视剧又写话剧和歌剧,每样创作一出手,都取得了非凡的成绩。刘恒天才般的文才有目共睹。当由刘恒编剧的电影《集结号》红遍大江南北,我们在酒桌上向他表示祝贺时,刘恒乐了,跟我们说笑话:“别忘了我们老刘家的刘字是怎么写的,刘就是文刀呀!”
刘恒笑着说:“没关系,版权还属于我”
我暂时按下刘恒的文才不表,倒想先说说他的口才。作家靠的是用笔说话,他的口才有什么值得说的呢?不不,正因为作家习惯了用笔说话,习惯了自己跟自己对话,口头表达能力像是有所退化,一些作家的口才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因此,刘恒充满魅力的口才方显得格外难能可贵。他不是故意出语惊人,但他每次讲话都能收到惊人的效果。2003年9月,刘恒当选北京作家协会主席后,在作代会的闭幕式上讲了一番话,算是就职演说吧,把好多人都听傻了。会后好几个人说,以前光知道刘恒写文章厉害,没想到这哥们儿讲起话来也这么厉害。此后不几天,市委原来管文化宣传工作的一位副书记跟作协主席团的成员座谈。副书记拿出一个笔记本,在那里翻。我们以为要做指示,便做出洗耳恭听的准备。副书记一字一句开念,我们一听就乐了,原来副书记念的正是刘恒在闭幕式上讲的那番话。副书记说,刘恒已经讲得很好,很到位,他不必多说什么了,把刘恒的话重复一遍就行了。散会后我们对刘恒说:你看,人家领导都把你的语录抄在笔记本上了。要是换了别人,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听听刘恒是怎么说的,刘恒笑着说:“没关系,版权还属于我。”
刘恒发言的节奏不急不缓,徐徐而谈。他的音质也很好,是那种浑厚的男中音,透着发自肺腑的磁力。当然,他的口才不是演讲式的口才,支持口才的是内在的力量,不是外在的力量。一切源于他的自信、睿智、远见、幽默和深邃的思想。
北京作协2007年度的总结会是在北京郊区怀柔宽沟开的。在那次会上,刘恒所说的两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认为这两句话代表着他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代表着他的文学艺术观,也是理解他所有作品的一把钥匙。他说:“我每做一个东西,下意识地在追求完美。”刘恒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的创作必须有大量艰苦的劳动,才会有灵感的爆发。必须先有长期有意识的追求,才会有下意识的参与。也就是说,对完美的追求意识已融入刘恒的血液里,并深入到他的骨子里,每创作一件作品,他不知不觉间都要往完美里做。对完美的要求已成为他的潜意识,成为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那么我就想沿着这个思路,看看刘恒是如何追求完美的。
追求完美意味着付出,追求完美的过程是不断付出的过程。刘恒曾经说过:“你的敌人是文学,这很可能不符合事实,但是你必须确立与它决一死战的意志。你孤军奋战。你的脚下有许许多多尸首。不论你愿意不愿意,你将加入这个悲惨的行列。在此之前,你必须证实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是有限的,除非死亡阻挡了你。为此,请你冲锋吧。”
他觉得自己太苦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又一想,农民在地里锄庄稼不也是这样吗!
刘恒在写东西时,习惯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封闭起来。他写中篇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时,是1997年盛夏。天气极热,每天气温都在三十六七度。他借的房子在六楼顶层。风扇不断地吹着,他仍大汗淋漓。每天从早上八点写到中午一两点。饿了,泡袋方便面,或煮袋速冻饺子,再接着写。屋里太热,他就脱光了,把席子铺在水泥地上写。坐在席子上吃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太苦了,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何苦呢!可又一想,农民在地里锄庄稼不也是这样吗!他就有了锄庄稼锄累了,坐在地头吃饭的感觉,心里便高兴起来。让刘恒高兴的事还在后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一经发表,便赢得了满堂喝彩。随后,小说又被改成了电影和电视剧。特别由刘恒亲自操刀改编的电视剧播出之后,人们争相品评“张大民”。在全国范围内,或许有人不知道刘恒是谁,但一提“张大民”,恐怕不知道的人很少。
2009年,刘恒为北京人艺写了一部话剧《窝头会馆》。在此之前,刘恒从未写过话剧,他知道写一部好的话剧有多难。但刘恒知难而进,他就是要向自己发起挑战。在前期,刘恒看了很多资料,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在剧本创作期间,他所付出的心血更不用说。他既然选择了追求完美,就得准备着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和心理上的折磨。话剧公演之后,刘恒不知观众反应如何,有些紧张。何止有些紧张,是非常紧张。须知北京人艺代表着中国话剧艺术的最高品第。大约是《窝头会馆》首演的第二天,我和刘恒一块儿喝酒。我记得很清楚,我们那天喝的是茅台。我还专门给刘恒带了当天的一张报纸,因为那期报纸上有关于《窝头会馆》的长篇报道。我问刘恒看到报道没有。他说没有,报纸上的报道他都没有看,不敢看。我问为什么。他说很紧张。当时刘恒的夫人张裕民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儿子那里,还是张裕民通过互联网,把观众的反应和媒体的评论搜集了一些,传给刘恒,刘恒才看了。看到观众的反应很热烈,媒体评价也颇高,刘恒的心踏实下来了。在《窝头会馆》首轮演出期间,刘恒把自己放在观众的位置,从不同角度和不同距离前后看了七场。演员每次谢幕时,情绪激动的观众都一次又一次热烈鼓掌。
“我写王进喜、张思德,就比着我父亲写,不用找别人”
刘恒要在作品中追求完美,他必须找到自己,找到自己和现实世界的情感联系,找到自己的情感积累,并找到自己的审美诉求。
刘恒创作《张思德》的电影剧本时,我曾替刘恒发愁,也替刘恒担心,要把一点有限的人物历史资料编成一部几万字的电影剧本,谈何容易!事实表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张思德》的故事情感饱满,人物形象的塑造堪称完美。影片一经放映,不知感动得多少人流下了眼泪。把《张思德》写得这样好,刘恒的情感动力和情感资源何在?刘恒给出的答案是:“我写王进喜、张思德,我就比着我父亲写,用不着找别人。张思德跟我父亲极其相似。”我不止一次听刘恒说过,在写张思德时,他心里一直想的是他去世的父亲。通过写张思德,等于把对父亲的怀念之情找到了一个表达的出口,同时也是在内心深处为父亲树碑立传。刘恒在灵境胡同住时,我去刘恒家见过他父亲。那天他父亲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扫院子外面的地。刘恒的父亲个头儿不高,光头,一看就是一个淳朴和善的老头儿。刘恒说他父亲是个非常利人的人,人品极好,在人格上很有力量。他父亲退休后也不闲着,七十多岁了还义务帮人理发。在他们那个大杂院儿里,几乎所有男人的头发都是他父亲理的,包括老人和孩子。谁家的房子漏了,大热天的,他父亲顶着太阳,爬到房顶给人家涮沥青。水有源,木有本。不难判断,刘恒不仅在创作上得到了父亲的情感滋养,在为人处事上也从父亲那里汲取了人格的力量。
因为世界不完美,刘恒才有了创造完美世界的理想
刘恒追求完美,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多么完美。恰恰相反,正因为这个世界是残缺的,不完美的,刘恒才有了创造完美世界的理想。我早就听刘恒说过一个作家的局限性。他认为,我们得认识到这种局限性,承认这种局限性,而后在局限性里追求完美,追求一种残缺的完美。正因为残缺,我们对完美的追求才永无止境。
刘恒写过一部中篇小说叫《虚证》,因为没有拍成电影,也没有改编成电视剧,它的影响是有限的。但文学界对这部小说的评价很高。刘恒也说过:“一向不满意自己的作品,《虚证》是个例外,它体现了我真正的兴趣。”可以说这部小说是刘恒极力突破局限、并奋力追求完美的一个例证。刘恒的一个朋友,跳进北京郊区一个水库里自杀了。自杀之前,他发了几封信,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他自己是对的。可巧这个人我也认识,我在《中国煤炭报》当编辑时,曾编发过这个人的散文。应该说这个人是个有才华的人。自杀时,才三十多岁,已是某国营大矿的党委副书记。他的自杀实在让人深感惋惜,也让刘恒受到震动。刘恒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走进了什么样的困境,遭遇了多么大的痛苦,以致于非死不能解脱自己。斯人已去,实证是不可能的。刘恒只能展开想象的翅膀,用虚证的办法自圆其说。刘恒将心比心,把远去的人拉回来,为其重构了一个世界。这个人从物质世界消逝了,刘恒却让他在精神世界获得新生。更重要的是,刘恒以现实的蛛丝马迹为线索,为材料,投入自己的心血,建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世界。它突破了物界的局限,在向更宽更广的心界拓展。
连《集结号》导演也不得不服从他的意志,给“谷子地”留了一条生路
对于完美,刘恒有自己的理解和标准。不管做什么作品,他给自己定的目标都是高标准。为了达到标定的标准,他真正做到了扎扎实实,一丝不苟。一丝不苟不是一个陌生化的词,人们一听也许就滑过去了。但在形容刘恒对审美标准的坚持时,我绕不过一丝不苟这个词。
由刘恒担纲编剧的电影《集结号》,是中国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一部好电影。在残酷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连长谷子地,一直在找团长,问他有没有吹集结号。他的问最终也没什么结果。谷子地无疑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的牺牲精神和浓重的悲剧感的确让人震撼。刘恒提供的剧本直到剧终谷子地也没有死,可导演在拍这个电影时,准备把谷子地拍死。刘恒一听就急了,他找到导演,坚决反对把谷子地拍死。一般来说,编剧把剧本写完,任务就算完成了,导演愿意怎么拍,就怎么拍,编剧不再参与什么意见。可刘恒不,刘恒作为中国电影界首屈一指的大编剧,他有资格对导演说出自己的意见,并坚持自己的意见。加上刘恒在电影学院专门学过导演,还有执导电视剧的实践经验,他的意见当然不可等闲视之。在日常生活中,刘恒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朋友们聚会,点什么菜喝什么酒,他都微笑着,说随便,什么都行。可在艺术上遇到与他完美艺术追求相悖的地方,他就不那么随和了,或者说他的倔劲就上来了,简直有些寸步不让的意思。不知他跟导演说了什么样的狠话,反正连导演也不得不服从他的意志,给谷子地留了一条生路。从电影最后的效果看,刘恒的意见是对的,倘若把谷子地拍死,这个电影非砸锅不可。
在写《苍河白日梦》的过程中,他竟几次攥着笔大哭
刘恒在创作上相当自信。有自信,他才不为时尚和潮流所动,保持对完美艺术标准的坚守。同时,他对自己的创作也有质疑,也有否定。通过质疑和否认,他不断创新,向更加完美的艺术境界迈进。刘恒的长篇小说《苍河白日梦》是部好小说。在写这部长篇时,他把自己投进去,倾注了太多的感情。以致在写作过程中,他竟然好几次攥着笔大哭不止。他的哭把妻子张裕民吓坏了,也心疼坏了,张裕民说:“咱不写了还不行吗,咱不写了还不行吗!”这样劝刘恒时,张裕民的眼里也满含热泪。哭过了,刘恒擦干眼泪,继续做他的“白日梦”。
可后来刘恒跟我说,他对这部小说质疑得很厉害。依我看,这部小说的质量不容质疑,他所质疑的主要是自己的写作态度。他认为自己掉进悲观的井里了,“一味愤世愤世,所愤之世毫毛未损,自己的身心倒给愤得一败涂地。况且只是写小说,又不是跟谁拼命,也不是谁跟你拼命,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实在不能不承认是太不聪明了。”于是刘恒求变,要把自己从悲观的井里捞出来,从愤世到企图救世,也是救自己,救自己的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是刘恒求变的作品之一。到这部作品,他“终于笑出了声音,继而前所未有地大笑起来了”。
“我们都是凡人,从事了艺术创作,才使我们的心灵有了接近伟大的可能”
刘恒对完美艺术的追求,还体现在对多种艺术门类创作的尝试上。除了写话剧《窝头会馆》,2009年,他还写了歌剧《山村女教师》。刘恒真是一个多面手,什么样的活儿他都敢露一手。
2008年秋天,我们应朋友之约,到河南看了几个地方。去河南之前,刘恒说他刚从山西回来。我问他到山西干什么去了,他说到贫困山区的学校访问了几个老师。他没怎么跟我说老师的情况,说的是下面一些买官卖官的现状。刘恒的心情是沉重的,觉得腐败的现象太严重了。我以为刘恒得到素材,准备写小说。后来才知道,那时他已接下了创作歌剧的活儿,在为写歌剧做准备。刘恒很谦虚,他说他不知道歌剧需要什么样的词,只不过写了一千多句顺口溜而已。《山村女教师》在国家大剧院一经上演,如潮的好评便一波接一波涌来。很遗憾,这个剧我还没捞到看。我的好几个文学界的朋友看了,他们都说好,说很高雅,很激动人心,是难得的艺术享受。
在北京作协2009年度的总结会上,刘恒谈到了《山村女教师》。他说他的文字借用了音乐的力量,在音乐的支持下才飞翔起来。歌声在飞翔,剧情在飞翔,听歌剧的他仿佛也有了一种飞翔的感觉。他看到音乐指挥张开着两个膀子,挥动着指挥棒,简直就像一只领飞的凤凰,在带领听众向伟大的精神接近。那一刻,刘恒体会到,艺术享受是人类最高级的享受,也是人类最幸福的时刻。他说:“我们都是凡人,从事了艺术创作,才使我们的心灵有了接近伟大的可能。”
刘恒只说,他们活得也不容易
作家队伍是一个不小的群体,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毛病的人也随手可指。但是,要让我说刘恒有什么缺点,我真的说不出。不光是我,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有文学圈子中人,也有文学圈子以外的人,提起刘恒,无不承认刘恒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奉行完美主义的人。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刘恒这里,这句俗话恐怕就要改一改,金可以无足赤,完人还是可以有的。我这样说,一贯低调的刘恒也许不爱听。反正我不是当着他的面说,他也没办法。刘恒有了儿子后,曾写过一篇怎样做父亲的文章,文章最后说:“看到世上那些百无聊赖的人;那些以损人利己为乐的人;那些为蝇头小利而卖身求荣、而拍马屁、而落井下石、而口是心非、而断了脊梁骨的人……我无话可说———无子的时候我无话可说。现在我有了儿子,我觉得我可以痛痛快快说一句了:我不希望我儿子是这样的人!”这话看似对儿子的规诫,其实也是对自己的要求。
刘恒是一位内心充满善意、与人为善的人。如果遇到为人帮忙说好话的机会,他一定会尽力而为。有一个作家评职称,申报的是二级。刘恒是评委,他主张给那个作家评一级。刘恒的意见得到全体评委的认同,那个作家果然评上了一级。刘恒成人之美不求任何回报,也许那个作家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他极力帮忙的人是谁。同时,刘恒也是一个十分讲究恕道的人。子贡问曰:“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和刘恒交往几十年,在一起难免会说到一些人,在我的记忆里,刘恒从不在人背后说人的不是。刘恒只说,他们都是一些失意的人。或者说,他们活得也不容易。对网络上传的对某些人的负面评价,刘恒说:“我是宁可信其无,不信其有。各人好自为之吧!”
■■者易缺,皎皎者易污。据说追求完美的人比较脆弱,比较容易受到伤害。刘恒遭人嫉妒了,被躲在暗处的人泼了污水,好在刘恒的意志是坚强的,他没有被小人的伎俩所干扰,以清者自清的姿态,继续昂首阔步,奋然前行。刘恒的观点是,我们应尽量避免介入世俗的冲突,避免使自己成为小人。一旦介入冲突,我们就可能会矮下去,一点点变小。我们不要苍蝇和蚊子的翅膀,我们要雄鹰的翅膀。我们要飞得高一些,避开世俗的东西,到长空去搏击。
(作者系著名作家)
人物小传
刘恒,1954年生,本名刘冠军。汉族,大专学历,无党派人士,北京人。北京市作协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七届主席团副主席,文学创作一级。1986年发表小说《狗日的粮食》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后发表《狼窝》《力气》《白涡》《虚证》《黑的雪》《逍遥颂》《苍河白日梦》《四条汉子》《教育诗》《东南西北风》《连环套》等长篇小说3部、中篇小说近20部,部分小说被译成英、法、日、韩、丹麦等文字。有五卷本《刘恒文集》问世。
长篇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获2002年度飞天奖最佳编剧奖。2003年担任《少年天子之顺治王朝》总导演、编剧,2004年担任电影《张思德》编剧并获得第二十五届金鸡奖最佳编剧奖。2006年,参与电影《云水谣》的改编并获得第十二届华表奖优秀编剧奖。2007年,担任电影《集结号》编剧。曾获“五个一工程奖”、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北京市文学艺术奖、“金鹰奖”最佳编剧奖、“飞天奖”优秀编剧奖,第35届瓦亚多里德国际电影节“金穗奖”及第6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奖提名奖等多项国内外大奖。
回声
在当时那个潮流里,他的作品很难归类,人们对他的小说有一点忽略了。——同济大学哲学系主任、文化批评研究所教授张闳
我觉得只要是刘恒老师的戏,应该都是这个城市这个时期最大的热点。———著名编剧邹静之
我每次看过《少年天子》剧本之后都要在厚厚的雪地里走很久,浮想联翩,仿佛回到那个时空,我想这就是他文字的魅力所在吧。
——演员潘虹
一出手就能用的剧本,全国不超过两三个编剧,刘恒是其中一个。
——导演冯小刚
他是唯一一个只要创作就能成功的编剧。
———导演张艺谋
我边看边哭,《窝头会馆》是我看到的最好的话剧剧本。
———演员宋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