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中国税式支出制度构建研究》

    税式支出制度是西方发达国家自二十世纪后半期开始探索实行的一种建立在“税式支出概念”基础上的新型税收优惠管理制度。它赋予了税收优惠同直接财政支出一样的预算管理方法和管理程序,为税收优惠政策的有效运用提供了一种非常有用的分析和控制工具。在我国,建立税式支出制度也已列入财税制度改革的总体规划。但是,要将税式支出制度成功移植于我国,尚需根据实际国情解决诸多制度设计和技术方法上的难题。基于这种需要,河北经贸大学张晋武博士出版的新著《中国税式支出制度构建研究》(人民出版社出版),对如何借鉴西方国家经验和如何建立中国特色的税式支出制度进行了全面探讨,为税式支出制度的中国化提供了一个颇有理论和实践价值的范本。

    作者认为,税式支出制度中国化的核心是立足国际经验与中国国情的有机结合和目的与条件、交易成本与制度收益的统一考虑,进行系统化的制度创新。在本书研究中,作者循依这一基本思路,注重对不同国家税式支出制度及其实施情况的梳理比较和对中国制度环境及相关基础条件的甄别分析,由之总结、洞见国际经验中带有规律性、启示性的东西,揭示、论证中国税式支出制度的生长点和运作空间;注重在各个具体环节的制度设计上以中国现实条件和所要解决的问题为出发点,将之与其他国家做法的历史背景和主客观依据进行对比,进而权衡考量,提出对国际经验的借鉴取舍意见和构建中国税式支出制度的实施对策。可以说,书中提出的许多制度创新举措,如具有突出阶段性特点的税式支出制度目标,适当折中的税式支出鉴别策略,以税基为基础的税式支出成本估算方法等,都是利用“他山之石”在中国现实土壤上进行制度再造的结晶。该书所致力的制度创新,均非节点式的局部突破,而是一种整体性和体系化的嫁接改造,由此使税式支出制度的中国化有了一种比较完整和通而贯之的逻辑释演,这在目前国内同类研究中实不多见,也是该书独有的显著特色。

    该书的另一突出特点是围绕制度创新进行理论创新,提出了若干颖异的理论分析视角和很有见地的理论观点。如,根据中国税收优惠现状和税式支出鉴别的需要,对税式支出概念作出了更具实际解释力的定义;按照税式支出概念的内容要素和税式支出分析的要求,建立了新的税式支出分类体系;基于现代财政风险管理理念,揭示了国内外研究文献均未曾注意的税式支出的或有负债性质;重点针对中国传统税收优惠管理模式的缺陷,揭示了税式支出制度在弥补法治不足、治理契约缺口、改进制度装置和信号传递等方面的积极意义;根据税式支出作为一种过程性、工具性公共政策的特点,对税式支出评估的内容、目标、方式及评估基准提出了系统的理论规范。这些理论成果也为税式支出制度建设注入了更多中国化的理论因子,而且有些还具有填补空白和为相应的进一步研究与制度设计奠基的意义。

    该书在追求“中国特色”同时,还特别强调正确处理“规范”与“特色”的关系,谨防在“中国特色”的“合理”借口下采取或容忍某些贻误长远的扭曲做法。这对中国税式支出制度的成功建立和健康发展具有积极的警示作用。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