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自主发问的“美式”课堂教学值得借鉴

    作为一名负责教学工作的中学校长,我喜欢研究和思考国外各种中学教学模式的优势和特点。我有机会赴美进行为期近三周的教育考察,也曾多次聆听同行的访美感受。其中,美国课堂教学生动的民主性,尤其是学生的自主性发问,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在美国听课,你会发现,学生质疑教师或教材是最普通的学习行为,学生“问住”老师是最寻常的教学场面。 

    我们发现,鼓励学生自主发问是“美式”课堂教学模式的一大突出特点。“美式”学生自主发问,通常是向老师、教材及其他领域发出质疑,当然也是对教师的挑战。我们发现,正因为如此,这种自主发问才有价值和意义。因为,挑战本身就意味着勇气和智慧;因为,每一位学生都是一个独立的思考者,每个学生的发问都充满鲜明的个性和丰富的创意。作为一种课堂教学模式,学生自主发问在本质上对每个学生的发展具有更加厚重和深远的内涵:内驱力使然,所谓有疑而问;排他性使然,此问题非他莫提;顿悟性使然,面对某一问题深度思考之后的灵感顿显。在美国的课堂上,我们明显感觉到,学生异常活跃的自主发问,形成了一种持续性、常态性智力资源的深度开发,对培养青少年学生的创新意识大有裨益。

    我们看到,尽管学生自主发问的课堂教学模式正在引起部分师生的关注,然而,时至今日,这种课堂模式却一直被许多国内一线教师视为“禁区”。原因很简单,它可能会有损于教师权威,可能会让教师猝不及防而陷入“难堪”。目前,国家正在深入推行的高初中新课改,即将问世的国家教育中长期发展与改革纲要,对通过课堂教学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和能力予以充分关注,这是完全正确的。但是,综观我们的课堂教学,鼓励学生自主发问的教师似乎总是凤毛麟角。

    教育改革是具有“国家战略”意义的大文章,但它却要靠站在教学第一线的每一位教师一笔一划地写出来。任何以改善教学方式、提高教学水平为宗旨的“国家战略”,都离不开每一位一线教师的教学思想、观念和实践。如果一线教师对诸如“美式”课堂教学模式这些有益的东西视而不见,局限在自己的“铁屋子”里“扭秧歌”,那我们又如何去“培养创新人才”?可以肯定,适度借鉴“美式”教育,让来自学生的自主发问成为课堂教学的常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们不应该也不可能颠覆传统的“中式”课堂教学模式,但至少,我们可以让学生的自主发问使现有的课堂教学模式发生某种改变。

    在今天这样一个“同喻文化”与“后喻文化”并存的时代,学生挑战教师是必然的,更是必须的。所谓“必然”,是说在今日信息化社会,学生在某一领域的信息摄入量及其整合能力,常常比老师略胜一筹。在这样的教育背景之下,自主发问自有其必然性。所谓“必须”,是说培养创新人才,必须从中小学开始养成学生勇于质疑的精神品质,这会使他们的未来发展受益无穷。

    教师应当像美国同行那样,以来自学生的挑战为乐。教师应当鼓励更多的学生自主发问,听到更多来自学生的新奇的见解。有更多这样的学生成长,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就有了基础。教师还应当建立必要的心理预期:随着社会的日益进步,越来越多的学生会勇于自主发问。这就要求教师具备足够的知识储备和坚实的能力,从容应对。在学生新奇的发问面前,教师应视自己可能的“理屈词穷”为常态,像美国同行那样,有足够的勇气和胆识,向学生说一声“我错了”,“老师不知道”,“我们通过课下研究再解决这个问题”。

    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靠教育,教育需要改革,改革需要借鉴,借鉴需要科学的切入点。“美式”学生自主发问便是其中之一。

    (作者系北京一零一中学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