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调整核战略意在主导核秩序

    美国国防部6日公布《核态势报告》,这一推迟数月的新美国国家核战略终显庐山真面。8日,奥巴马还要重返布拉格,与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签署新的核裁军条约,颇似为其一年前的“无核武世界”倡议“还愿”。

    在国内保守派“不切实际”、“妥协退让”的批评声中,奥巴马正推动美在核裁军谈判、核战略调整、防止核扩散等多路并进,合成一出声势浩大的“核交响”。而国防部的《核态势报告》,正是这出交响的总谱。选择在全球核安全峰会及《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大会之前发表这一报告,美意在主导核安全与防扩散方面的国际合作,掌握修改“游戏规则”的主动权。

    奥巴马推动“无核武世界”,提出新的核安全倡议,是基于对核威胁的全新认识。在“后冷战”时代,美国与俄罗斯等核武国家的战争风险大为降低,削减维持核武库成本,突显美常规武器优势正逢其时。与此同时,随着世界核能开发再次升温,核材料安全问题更显突出。奥巴马在6日发表声明说,美国与世界安全的首要威胁不再是国家之间的核战争,而是核恐怖主义与核扩散,美国核战略的首要目标是阻止这些威胁。

    倡导“无核”的奥巴马需要在世界面前作出表率,又不得不安抚美军方及保守主义势力对美军事优势、全球霸权的忧虑。在此复杂心态下出台的《核态势报告》试图寻求一种平衡:宣布不对签署与遵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无核武器国家使用核武器,但没有宣布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宣布裁减核武器库、降低核武器在国家安全战略中的重要性,但同时表示将继续保持核威慑力量、继续向盟友提供“核保护伞”;宣布不再发展新的核武器、停止核试验,却表明将继续发展常规武器、阻止导弹防御系统受到限制并保留将战略轰炸机与远程弹道导弹用作常规用途的选择,即所谓“全球即时打击能力”。

    对伊朗、朝鲜现实威胁的高度警惕,同样限制了《核态势报告》的“进步性”。美国承诺只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考虑使用核武器,保护本国及盟友安全;还首次承诺不会在遭到生物与化学武器攻击时用核武器还击。新的核战略在一定程度限制了美国使用核武的条件。

    4月12日,在华盛顿举行的全球核安全峰会将汇聚47个国家的领导人和政府代表,共商如何在4年之内实现全球核材料安全。5月,联合国将举行《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大会,进一步加强全球核裁军与防扩散努力。然而,有关各国是否会随着奥巴马的“核交响”起舞,仍有不少疑问。

    首先,新的核裁军条约地位不稳。美俄虽即将签约,但俄罗斯方面表示,由于美执意在罗马尼亚等国部署导弹防御系统,俄保留视情退出条约的权利。俄方在新条约中获得的这一“特权”令美保守派极为不满,加大了该条约获得美国国会批准的难度。

    其次,美国的核优势地位阻碍其他国家弃核决心。对于占全球核武库95%以上的美俄两国来说,即使裁减三分之一,也无损其核超级大国的地位。而为了确保美国核武库的技术优势和可靠性,美国会迟迟不批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以这样的优势心态,美恐怕难以说服全球数十个拥有核研发能力的国家远离“核选项”。

    诚如此间媒体所言,奥巴马的新政策并未远离前任政府的政策。它不是一种突破,只是美国政策的常规调整。

    (本报华盛顿4月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