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铃响马帮来

    茶马古道，茶是茶叶，马是驮东西的马，茶马古道是古代马帮运输茶叶所形成的道路。香港人、台湾人对茶叶很熟悉。我上香港的馆子，人家问：要乌龙茶，还是要普洱茶？可见普洱茶行销之广。茶在云南的影响非常大，我算了一下，大概两千七百万云南人和茶有关系，而且主要是和少数民族有关系。在很多少数民族的歌谣、史诗中都提到茶。德昂族的祖先是最早种茶的人之一。藏族有句古老的谚语：茶是血，茶是肉，茶是生命。把茶视为他们生活中最宝贵的东西，可见茶对藏民的重要。

    我觉得中国有几样产品对中外的交通史、文化史、商品史很重要。这几样产品，一是茶叶，二是丝绸，三是瓷器。其中茶叶改变了世界的贸易，促进了西方文化的发展。茶叶对中外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起了很大的作用。从云南考古发现新石器时期马骨骼的化石，说明云南很早就有马了。云南古代的马，如唐代大理和丽江的马，形体矮小，但能背七八十公斤的货物，而且适合在山路上跑，在羊肠小道上遛。

    1987年的时候我和徐涌涛到中甸考察，了解到云南有一条通往西藏、通往东南亚的道路。这条路我们叫它“茶马古道”。我们用“茶马古道”的名称，是因为贴近大西南古道的特点：用马帮输送云南的茶叶。“茶马古道”主要有七条，往北的基本上是雪域路。一条是从西双版纳经思茅到大理，到丽江，到迪庆，进入西藏，然后到不丹和印度地区。一条是从现在的德宏到保山，到丽江，进入西藏，到察隅。一条是从四川的雅安到康定，到巴塘，进入西藏，到昌都，到类乌齐。很重要的一条是滇、缅、印古道，也就是“南方丝绸之路”，是从现在的成都到西昌，到丽江，到大理，到保山，到德宏，然后进入缅甸。还有一条从大理到兰坪，到怒江，到片马，进入缅甸。另一条是贡茶路，从西双版纳到思茅，到大理，到丽江，经西昌进入成都，再往北。还有一条是从西双版纳经思茅，到滇东地区，到红河，进入贵州。买马道，从红河到文山，到广西。中老道，是中国到老挝的古道。进桑糜冷道，从红河往越南，这一条路汉代就有。茶山之路，是串联云南六大茶山的路。

    在千年的历史传承当中，茶马古道曾经串起了一个个驿站和乡村，也串起了文化的传播和交流。在古道中，曾经有许多专门为马帮服务的集市和村镇，生活在这些地方的大多数人家不是开马店的，就是到山上打马草来卖的，过路的马帮为整个村镇的经济带来了希望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