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小说名作《局外人》“手稿”卖得513万元

    ■本报记者康慨

    已故法国著名作家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所著小说名作《局外人》（L'étranger）一份日期倒签的手抄稿6月5日在巴黎的塔让拍卖行以65万欧元（约合人民币513万元）的高价卖出。

    《局外人》是加缪最著名的作品，1940年春在巴黎写成，一直修改到1941年9月，1942年5月19日由加利马尔社出版，描写了一个冷漠的法国定居者默尔索在阿尔及尔杀死一位无名阿拉伯男子的故事。

    “小说的第一部分掺杂着叙述者的感觉，结束时，默尔索被太阳、海风和大海弄得晕头晕脑，朝一个阿拉伯人开了枪，‘在不幸之门敲了短促的四下’。他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也不由自主地成了一个杀人犯。”皮埃尔·布吕内尔（Pierre Bru⁃nel）等学者在联合编著的《20世纪法国文学史》中写道，“在第二部分，默尔索被社会判决了：所有的人都指责他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指责他在母亲死后竟表现出那样的冷漠态度，在这种氛围中，他执拗的沉默导致他被判死刑。被处决前，他敞开心扉容纳了世人那淡淡的冷漠。”（引郑克鲁等译文）

    上周卖出的稿本共104页，包覆了封皮，装订成册，虽由加缪本人手抄，但专家们一致认为它并非原稿，而是他在大约1944年7月誊写的。

    他还令人费解地将日期倒签回小说出版前的1940年4月，并加上了横线、箭头、批注、添加的字句、删除标记和14幅涂鸦，塔让拍卖行在介绍文字里说，这些东西“有时看起来像是隐藏的玩笑”。

    有人认为他那时需要钱。《费加罗报》援引专家根据家属和其他线索所作的分析指出，这是加缪为一位藏书家而誊写的假手稿。

    然而，耶鲁大学教授和《寻找〈局外人〉：阿尔贝·加缪与一部文学经典的命运》（Looking for the Stranger: Albert Camus and the Life ofa Literary Classic）一书作者艾丽斯·卡普兰（Alice Kaplan）对《费加罗报》表达了不同意见：“如果加缪手抄了自己的文本，那它还是假的吗？”

    卡普兰在《寻找〈局外人〉》里提及，这本小说最初的书稿没有保存下来。

    《局外人》首印4400册，不久成为畅销书。战后由于萨特的大力推崇，它成为20世纪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文学的经典，广泛外译，至今还在大量印行。

    “萨特曾对《局外人》作过深入的分析，”法国文学专家郑克鲁说，“他认为小说〔是〕对‘荒诞的证明’，亦是对资产阶级法律的有力抨击。”

    1967年，意大利导演卢基诺·维斯孔蒂将《局外人》搬上了银幕，大明星马尔切洛·马斯特罗扬尼在片中扮演主人公阿蒂尔·默尔索。

    “《局外人》的规模甚小，篇幅不大，仅有五六万字，但却成为了法国20世纪一部极有分量、举足轻重的文学作品；”另一位法国文学专家柳鸣九指出，“它的内容比起很多作品来说，既不丰富，也不波澜壮阔，只不过是写一个小职员在平庸的生活中糊里糊涂犯下一条命案，被法庭判处死刑的故事，主干单一，并无繁茂的枝叶，绝非有容乃大，但却成为当代的世界文学中一部意蕴深厚的经典名著；它是以传统的现实主义风格写成，简约精炼，含蓄内敛，但却给现代趣味的文化界与读书界提供了新颖的、敏锐的感受……所有这些几乎都带有某种程度的奇迹性。”

    加缪这份手稿的第一位买家身份不详。它后来在1958年和1991年两次拍卖。

    孟安汉译《局外人》单行本1961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厚120页，定价0.4元。

    到了1981年，袁可嘉等编《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第二册也收入了孟安译《局外人》。

    此后，商务印书馆于1985在中国出版了吴绍宜汉译单行本《局外人》。收入《局外人》的郭宏安汉译《加缪中短篇小说集》同年由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

    琴岗汉泽卡普兰著《寻找〈局外人〉》则由新星出版社出版于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