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岛上的灯塔

    在祖国漫长的海岸线上，有成千上万个数不清的大小岛屿，如同繁星点点，辉耀着祖国的海岸线。而地处辽宁省长海县，黄海最远端的“海洋岛”，又非一般。过去，日本贼寇、俄国强盗曾将此地作为跳板，侵犯我中华国土，留下许多伤痛记忆。因此，这个重要的军事关口，周围海资源丰富的小岛，就成为了祖国的黄海前哨，是为海疆要津。

    十分重要和神奇的是，在上世纪50年代后期，毛泽东主席提出全民皆兵、大办民兵师的主张之后，1960年6月，加上解放军哨所官兵在内只有9户人家的海洋岛张家楼村，也组建了海洋岛“三八女炮班”。后经刻苦严格训练，她们操炮技术成绩非常优秀，屡屡获赞夺得荣誉，直到60多年后的今天，时代更新，人员变化，依然思想行动作风杰出，堪为楷模。海洋岛虽小，却有要津楷模之誉，期间非同一般的故事人物很多。欲知其中故事者，请看新近出版的刘国强著长篇报告文学《海上花木兰》。

    《海上花木兰》作品题材好，有个性和丰富的思想行动精神意义。虽然海岛历史时间不短，但地域空间小、人物少，很难使作家展开拳脚。所以，需要花费非常心思，表现出智慧来。我在带着探知力进行了一次轻松有趣和感触颇多的阅读之后，对刘国强和他的作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记忆，并产生出很大的钦佩情绪。“三八女炮班”60多年，经历14代人员变化，但她们甘愿吃苦奉献，尽力修心敬业，守卫祖国边疆，爱国情怀精神始终不变，在不同时间里显示出个性特色。刘国强很巧妙地用时间线贯穿历史和现实，又用很多人物横向展开故事情节，在时间与故事人物的不断演进中落实丰富内容的表达，长长短短，起起伏伏，将“三八女炮班”的历史和许多人的个性作为，生动形象地介绍描绘出来，使人知悉和感动。

    在海洋岛，空间虽小，“三八女炮班”困难虽多，人员虽有限，但操炮行为的意义和精神却十分丰富，期间的困难也很多。在《海上花木兰》中，作者选用许多小故事与精彩的细节例证来说明这些。如在刚刚组建女子炮班时，一些人看不起，说怪话，有几位婆婆还以不管孩子相牵扯。结果，班长张淑英就干脆让她们把孩子带到训练场地，训练时五个人轮流看护。为了背诵操炮技术要领术语，徐福英做事走路都在嘴里念叨，结果在灶前烧火烧掉了刘海，走路时曾扑通一声掉到没腰身的水坑里。婆婆见状，说是“魔怔”了，让儿子去找医生！在开初的一次训练中，由于动作要领不熟悉，杨金荣在操作时，“炮闩咣地撞在她的脑门上，鲜血汩汩流淌”，但她用手抹一把，虽然半边脸都是血红色，可仍然坚持训练。经过刻苦严格训练，女炮班的战士终于把技术要领由脑力记忆变成了“肌肉记忆”，人炮一体，行动从容自然，在后来的比赛、表演中屡获佳绩，“花木兰”的名声不虚。作者很会抓细节、描绘细节，用很多精彩的故事细节，将人物勇于保家卫国的行动追求、投身远大理想精神的自觉，给予了生动的书写表达。看似乱花迷人眼，却是繁盛绚烂景。

    刘国强在《海上花木兰》的采访写作中，看到这个模范单位在时间和人员不断变化，但始终保持着练好本领、随时准备保卫祖国的初心，战斗的思想作风和意志始终不改。他很自然地延伸了自己的视野观察和描述笔触，将“三八女炮班”这个模范先进集体的存在历史和对于人的锻炼培养作用，也做了很多的探讨和描绘。作为女民兵，不光是操炮，还有许多思想精神教育和战备训练活动。所以，这是个提高人员思想境界、精神高度、行动能力、优良作风、意志培养等等内容的好地方。十四代女炮班的成员中，发生了很多的故事给人启示，令人感动。在挖战备洞时，杨玉枝不慎跌落崖下，纸雷管在手中爆炸；冬天集训时，杨玉清脚和鞋子冻在一起成了冰锤一般；臧红艳在炮班从事“掰炮腿”——重体力工作，她说：“我们在炮班的经历影响了我整个的人生，不怕苦，不畏难，不惧硬”，后来在大连，她竟用言语和行动把两个东北大汉治得服服帖帖；王雪（大）也说，我从此“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眼泪”；炮班成员赵希香成为远洋捕鱼船女驾驶员后，曾在海上风浪中化险为夷；王晓凤因训练过于劳累，在家忘关水龙头睡着了，结果家被水淹；王莉入伍后成为训练女兵的好教头，她说：“石头再重，也压不住春笋拔节”；张淑英勇敢海上救人；张秀红不为金钱积极参加训练；武彦秋说：“宁可生意黄了，也不能耽误训练”等等。刘国强总能在类似的故事言语中，找寻到“三八女炮班”这个楷模集体对人形成塑造影响的作用，见识它60多年实际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样的书写，既是对女炮班集体经历的不断延伸呈现和描绘，也是对很多女炮班成员人物形象的持续追踪和观察，很好地丰富了作品的内容，使作品有了完整描述与局部表现相结合、从容斑斓的特点。

    报告文学书写模范先进人物的很多，但书写时的手段模式雷同情形也不少。这是个使人无奈但又希望尽量拆解的问题。所幸，刘国强有《日本遗孤》《祖国至上》等不少作品写作经验的积累，这次写作似乎更加从容。在《海上花木兰》相对单一局限的题材对象人物上，作者巧妙地点线互动结构，用时光镜头不断拉动和特写镜头的精细展示，把“三八女炮班”的国家情怀，无私担当、坚强意志、永远争优等精神品质与动人行动的主题、主旋内容，相融交替演绎释放出来。线索对象清晰，人物行动思想、感情精神丰富，易于阅读。这个作品结构用心，描述灵活，在许多场面人物行动的语言描述上也精简生动。像第一次在大连参加实弹炮击比赛，几次为军委罗瑞卿等首长实弹演示，在演示前夕突然更换炮型时的现场气氛、人物情绪和取得好成绩后的欢乐情景等描写，都非常吸引人，很有感染力量。无疑，这是刘国强报告文学书写的又一次成功创作实践。

    《海上花木兰》是现实的女子从军故事，“三八女炮班”60多年来，始终扎根海疆，驻守小岛，作风优良，军事过硬，旗帜不倒，如同一座思想精神行动的灯塔。照亮着人们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