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才应该是历史的灵魂”

    防疫宅家，获安福教授惠赠新著《远略雄心：西域两千年》。该书以人为线索，展开悠悠两千年西域历史画卷的一页又一页，加以文字鲜活流畅，读后有感也有悟，记下来与作者共研、与读者共享。

    通过叙论历史人物在西域的活动，谱写西域历史的作品，依我陋见，较重要者有谷苞主编《新疆历史人物》（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刘长明、周轩《新疆历史名人》（新疆大学出版社，2005年），高崇炳《古代西域名将》（新疆人民出版社，2012年），周绍祖主编：《西域文化名人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等，还有一部陆开武“遥望西域：战争三部曲”，包括《帝国刀锋（两汉）》《帝国长虹（大唐）》《帝国征途（大清）》将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上述著作，各有千秋，都值得一读。《远略雄心》除了以人叙史的共性，还有自己的特性，即如书名所示：远略雄心。如作者所言：“历代中原王朝的远略雄心，不仅体现在对中央政权的维护与经营，更多的是对边陲之地的统一与治理。位于王朝边境的西域，是整个国家、民族关注的重点区域。志士仁人向往西域建功立业，他们前赴后继，世代传承，以卓越的个人才能和战略功绩为实现中原王朝的大国雄心作出贡献，谱写了西域治理历史上的辉煌篇章。”（《远略雄心》前言，第3页）同样是以人叙史，但视野与视点立足于经略与治理，起点高，视野宽，大有利于以史为鉴、启迪今人。

    本书所述之84位历史人物，上自两汉、下迄清末，无论是镇边重臣、流戍罪臣，还是商人、僧侣，“他们所散发出的人格魅力都是独一无二，且跨越千年的，在不同的历史时空中交相辉映，见证了东西方文明交流的盛况，缔造出一部波澜壮阔的西域历史”（《远略雄心》前言，第4页）。从标题到内容，学术性、知识性和可读性为一体。诸如“汉代第一任西域都护郑吉”“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隋炀帝与西域博览会”“为盛唐西域吟壮歌的岑参”“挽救新疆危局的长龄”等等，观题即能引起读者一探究竟之兴趣。

    两千年来，经略西域是汉代以来中央政府治理边疆的出发点和归宿点，许多历史人物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说，西域人物的历史活动是中央王朝经略西域的历史缩影，西域人物的历史活动是西域经济发展的推动者，西域人物的历史活动推动了西域多元文化的形成和发展。

    读此书，我深深感到边臣疆吏研究应成为一个重点研究方向。在中国历史上，无论哪一朝哪一代，边疆问题始终是安邦治国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开展对历史上边疆治理者群体，即边臣疆吏的研究应引起学界的高度重视。边臣疆吏研究的关注点可有：一是边臣疆史在国家官员整体中的地位；二是边臣疆吏在历代中央政府实施边疆政策中的作用，以及中央与地方在治理边疆上的互动影响；三是边臣疆吏与边疆地区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互动关系；四是边臣疆吏在边疆地区民事、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作用；五是历朝各代边臣疆吏的个案研究，以及历朝各代边臣疆吏的比较研究。

    我认为：“边吏是否善政关系边政是否得当。边疆地区远离统治权力中心，且情况复杂，边吏的素质要求更应优于内地。应变过激会致使事态人为扩大，而过缓消极，本想息事宁人，往往适得其反。用一句大家熟悉的话来说：路线确定后，干部是决定一切的。边疆大吏肩负的重任跟一般内地的不一样，跟京官也不完全一样，他如果是个庸才或者是个歪才，那就更糟糕了，要出大事，边疆的事情有的时候是牵一发动全身，而且瞬息万变。从中央来说，对边疆大吏应该授以便宜之权，让他有一定的机动权，该决断时要给他以决断权，清朝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就很多，总而言之，治理边疆是靠人去治理，群众是真正的英雄，那没错，但是我还有一句话，关键在领导，在我们父母官，在我们边疆大吏，边疆大吏里边应该有一批经过考验的民族的高层领导干部，再加上中央的权威，中央正确的政策、方针，那么我们边疆的稳定局面，应该说是有保证的。”（马大正：《中国边疆学构筑札记》，第45—46页，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2016年）最后给作者提几点小建议。第一，选人立传应向各族群体中政、军界人物倾斜，如卫青、霍去病等是不应缺失的，而文化、艺术类人物可适当减少；第二，建议多选择历史人物的名言名句作为标题，如陈汤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就是书名中“雄心”二字的最好注脚；第三，入选人物应从严，以通常西域地理范围来看，文成公主是不应入选本书的。

    无论如何，本书以人物为载体的历史书写方式，使得原来相对枯燥的西域历史变得鲜活起来，可读性很强。我相信，关心新疆历史的读者，读一读《远略雄心：西域两千年》，一定会大为受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