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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0年03月11日 星期三

    尼加拉瓜马克思主义诗人埃内斯托·卡德纳尔神父去世

    中华读书报记者 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20年03月11日   04 版)

        尼加拉瓜著名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家、神秘主义诗人和进步的天主教神父埃内斯托·卡德纳尔(Ernesto Cardenal)3月1日在该国西部的格拉纳达去世,享耆寿九十五岁。

        一伙支持尼加拉瓜政府的暴民随后闯入首都马那瓜的大教堂,对停灵在此的卡德纳尔大叫“叛徒!”。

        卡德纳尔生前反对统治该国四十年的索摩查反动政府,当丹尼尔·奥尔特加的桑地诺主义者政府上台后,他起先出任文化部长,后来却成为新独裁的公开批判者。

        小说家、桑地诺政府前任副总统、塞万提斯奖得主和卡德纳尔的好邻居塞尔希奥·拉米雷斯(Sergio Ramírez)说:“他们追杀他,一直到他死,可他死后,他们也不会让他安宁。”

        在场的教廷大使瓦尔德马·斯坦尼斯拉夫说,他愿意下跪,只求暴民在教堂里收声。

        卡德纳尔一年前才获教廷谅解。

        他的名言是:“基督把我引向了马克思。”

        他指出,福音书的主旨是社会公正,因而把他引向了共产主义。

        他还说:“我的第一次皈依是宗教性质的;在古巴,我又皈依了革命。”

        他认定教宗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1983年在马那瓜机场,他跪在约翰·保罗二世面前,对他说:“基督教和革命之间没有矛盾。”

        而当他拒绝听从教命,不肯离开社会主义政府时,教会革除了这个离经叛道者的教职,直到去年才由方洛各下令恢复。

        苏联解体后,他愈加坚定了自己的马克思主义信仰。他认为,社会主义没有失败,失败的那种社会主义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还没有实现;资本主义反倒已经在全世界失败了,失败的那种资本主义是真正的资本主义,是已经实现了的资本主义。

        卡德纳尔出身富家,曾留学墨西哥和美国,早年贪恋文艺和性事,后来浪子回头,常年过着特拉普派苦行僧的生活,家徒四壁,只一床、一书桌、一书架、一十字架。他既订阅《纽约客》,也订《科学美国人》。受此影响,他晚年的诗歌转向科学进步和解放神学的结合,多以宇宙的惊奇为主题,星尘啦,银河啦,外星球啦,为此数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

        在早年诗歌《流亡者的墓志铭》中,他写道:

        如果我在流亡中死去,

        请你们将我遗忘。

        只要记住这真实的思想:

        世界上有个地方

        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家乡。

        (但是我不曾爱它,

        也不愿我的骨灰或遗体在那里安放。)

        尼加拉瓜啊!我生前说过

        只要你的脉搏还在跳动,

        你的任何地方都是我的家乡!

        然而我想回到你的怀抱

        却又拒绝了一切可能,

        只要你不给我自由、不表示忏悔、

        不感到羞耻、不改弦更张。

        (赵振江译)

        1967年,卡德纳尔来到尼加拉瓜湖东南角的索伦蒂纳梅群岛,与农民打成一片,后来在此搞合作社,建立基督教-马克思主义文艺青年的乌托邦,收纳心向革命的画家、诗人、雕塑家和舞蹈家,修造马克思主义著作图书馆,将主日弥撒改造成自由辩论:为什么天使把耶稣降生的喜讯首先告诉了牧羊人?因为穷人和受压迫者最需要啊。什么是天国?天国就是革命,就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放到尼加拉瓜,就是索摩查政府的倒台。

        卡德纳尔神父获得过多种文学奖,如德国书业和平奖、巴勃罗·聂鲁达伊比利亚美洲诗歌奖和索菲娅王后伊比利亚美洲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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