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记者舒晋瑜)36年前,屡遭退稿的北师大中文系学生苏童对于写作感觉几近无望时,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南京《青春》杂志的用稿通知。1983年,《青春》第7期刊登苏童处女作《第八个是铜像》,使这一年成为苏童文学道路的重要转折点。时光流转到2019年的6月14日,《青春》主编李樯在“新小说在2019”论坛上表示,“为无名者铺路,扶持文学新人”依然是《青春》的办刊宗旨和组稿传统。
《青春》曾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创下单期发行量65万份的佳绩,是全国文学期刊“四小名旦”之首,在文学界地位举足轻重。
1981年到1984年,《青春》先后发表了还在部队文工团的严歌苓四部短篇,如《葱》《腊姐》《血缘》等。演员陈冲处女作《女明星》刊发于《青春》1980年第2期,这也是她唯一的一篇小说作品。叶兆言短篇处女作、中篇处女作,均发表于《青春》。上世纪80年代,《青春》每年都推出1-2期“处女作专号”。1983年1月,《青春》刊发梁晓声的中篇小说《今夜有暴风雪》,被称为“知青小说”里程碑式作品。现任中国文联副主席的张平先生,其小说《姐姐》刊载于《青春》1984年第6期,当年即获得第七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为倡导新人新作,从第二期“青春文学人才计划”开始,《青春》签约扶持了来自北大、复旦、南大、广西民族大学等全国高校的10位大学生写作中的姣姣者,同时还举行了“新小说在2019论坛”。
“文体实验应该是中国现代文学,尤其是改革开放时代中国文学的重要传统,新世纪这20年文体实验依然持续进行着,不再是宣言性、思潮性和群体性的,而是个体的、差异性的,参加“新小说”论坛的文本从各个层面拓展了汉语小说的疆域。”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表示,从文学史的角度,“新”的提出有其合理性,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也称为中国“新”文学史。以小说为例,在文本实践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都会有“新小说”的命名提出,比如晚清、比如五四前后,比如40年代中期,最近的一次是程德培、吴亮提出“新小说在1985”,同样,这次提出“新小说在2019”也是因为新世纪这些新的作家和新的文本。“这一论坛,我不想只是冰冷地理性地对当下文学现场旁观者的观察,而是希望唤起小说家,尤其是年轻小说家文学创造和冒险的激情,而不是蹈袭陈腐的审美惯例定制写作。”何平说,这种小说对写作者将知识转化成当代文学是一种很大的考验,要警惕“秘密知识”不能有机化,刻意制造阅读难度,而成为类似“1985新小说”的另一种炫技。
“新小说在1985”曾在当年引起广泛关注,从韩少功、徐星、何立伟、刘索拉、莫言、马原、张承志、贾平凹、王安忆等人构成的作者名单看得出,其中代表了那个时代新生的蓬勃的写作面貌,他们不少人也已经成为当下文坛主将。作家出版社编辑李宏伟并不想预言“新小说在2019”参与论坛的作家将来如何,但他表示,可以肯定,这些作家各自作品共同组成的群峰,已经挺立在中国文学的疆域。
在李樯看来,年轻作家的小说,价值取向和写作手法更加丰富和多元,这一方面有赖于他们开始变得优越的成长环境和广泛的阅读积累,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们在人文素质整体上升基础上对写作的价值判断更趋成熟。他们不被名利左右,写作完全出于兴趣或热爱。但对于文学创作来说,这个优势同时又是一种劣势:少年老成、出手既有经典风范,却囿于阅历和写作实践的单薄,为赋新词强说愁、凌空蹈虚等问题普遍存在,具有创造性和开拓意识的文本更是难得一见。
“先锋写作是新,无中生有是新,推陈出新也是一种新,所以我们至少要发出这样一个声音:汉语没有凝固,探索从未停止,《青春》愿意和其能够团结的作家们一道,为现代汉语和文学创作之间的‘秘密地带’进行更多有益的尝试、探险,今后也会陆续推出一些相关的作家作品。”李樯说,《青春》的立场从来都是不慕名家,不耻青涩,如果注定成为铺路石和拓荒者,让后来人有路可寻,这更将成为《青春》值得骄傲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