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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6月12日 星期三

    为何很多宣扬厚黑学的官场小说都成为过眼烟云?因为它们反映的是片面的现实、负面的现实。它们像清朝末期的黑幕小说一样,经过时间的淘洗之后很难留下来。所以,只有理解和把握时代主题才可能写出好作品。

    文学精品出版:如何与时代主题互动?

    臧永清(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6月12日   06 版)
    臧永清

        对出版工作者来说,每一个人都要面临做好主题出版的重要工作。但是,在主题出版方面做出精品、做出特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认为,要做好主题出版,必须正确理解时代精神,必须做深做透。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时代特色,能否准确捕捉和正确理解时代精神,是做好主题出版的前提和关键。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历史,看看过去的主题出版是怎么做的。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设新中国,广大人民群众充满热情,社会各界洋溢着积极向上、奋发进取的气息,这就是当时的时代精神。此时,出现了一大批反映这一过程的文学作品,如人民文学出版社成立之后出版的第一本书《平原烈火》,还有罗广斌、杨益言的《红岩》,杜鹏程的《保卫延安》等;还有反映新中国建设发展过程的作品,如《创业史》《青春之歌》等。当时的新中国,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经历了曲折的发展过程,这时出现了很多反映中国人民不屈不挠进行斗争的作品,如反映当时的抗美援朝战争的作品,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巴金的《团圆》等都引起强烈反响。

     

        在“文革”结束后的一段时期,回顾、反思新中国走过的曲折道路成为时代的主题,所以出现了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等思潮,涌现了刘心武的《班主任》、古华的《芙蓉镇》等一大批优秀作品。此后,解放思想、改革开放成为时代主题,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张洁的《沉重的翅膀》、李国文的《花园街五号》等都是反映这一主题的优秀作品。在之后出现的寻根文学思潮,是我们寻找和重建民族文化自信的开始,《白鹿原》《尘埃落定》等经典文学作品可以说就是在这一时代主题的影响下完成的。

     

        我们也可以举一些相反的例子。为何很多宣扬厚黑学的官场小说都成为过眼烟云?因为它们反映的是片面的现实、负面的现实。它们像清朝末期的黑幕小说一样,经过时间的淘洗之后很难留下来。所以我们说,只有理解和把握时代主题才可能写出好作品。即使是服务于某项具体工作的文学创作,如果没有深刻理解时代背景的话,就根本无法具备思想的深刻性,会变成简单的政策解读,这肯定不是我们的初衷。

     

        人民文学出版社是新中国成立最早、规模最大、品种最齐全的文学专业出版机构,是文学出版的“国家队”。对我们来说,做好主题出版是天然的责任与任务,是我们的重要使命和担当。今年是我们建社68周年,在这68年的历史进程中,几乎每个时期都留下了人文社出版的主题图书,影响了几代读者的精神生活。我们是如何做好主题出版的呢?具体做法有如下几点:

     

        第一,社领导高度重视是前提。我们的很多前辈为出版主题出版付出了大量汗水和心血,社长冯雪峰亲自抓《保卫延安》,与作家杜鹏程彻夜长谈,就作品修改和提升充分交流意见;副社长巴人在翻阅自然来稿时,发现一部署名“浩然”的书稿《喜鹊登枝》写的很不错,便亲自担任责任编辑,他在十天内连续写了三封信与作者商谈出版事宜,这也是浩然走上文坛的第一步;编辑龙世辉花了三个月时间为《林海雪原》修改润色,最终使之达到出版标准。韦君宜亲自约稿组稿,才有了莫应丰的《将军吟》、张洁的《沉重的翅膀》、竹林的《生活的路》的出版。一直到现在,我们在社领导层面对主题出版高度重视,而且亲自去抓选题、亲自去联系作者,或经常性地强调和过问相关作品的出版进度。

     

        第二,在服务党和国家大局方面从不缺位,在关键时间节点上从不缺席。在每年的年度选题计划和月度选题计划中,我们都是将主题出版放在首位,要求编辑主动寻找、策划合适的选题。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来临之际,我们出版了《五环旗下的中国》;在汶川地震发生后,我们在中宣部要求下第一时间组织力量编写了诗集《有爱相伴》;在2009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我们策划出版了“新中国60年60种长篇小说典藏”系列;在2018年,我们出版了反映改革开放成就的《深圳报告》,出版了反映港珠澳大桥建设的《天开海岳——走进港珠澳大桥》。可以说,在党和国家重要的大事要事面前,我们的身影一直都在。

     

        第三,立足长期筹划,避免急就章。对于重点作家的重点作品,我们都会提前联系、提前介入,充分参与到作家创作的过程之中。军旅作家王树增在创作《长征》时,我们提前两年就与他建立了密切联系;在他创作《解放战争》《抗日战争》时,他都是提前四五年时间就开始搜集资料,我们的编辑也经常与其沟通,甚至帮助他寻找资料、核对史实。只有长期筹划,作家经过认真思考和打磨,才能确保作品的艺术水准。大家可以注意到,我们有很多主题出版图书,都荣获了中宣部五个一、国家出版政府奖、茅盾文学奖等国家级奖项,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这与我们长期筹划、重视作品的艺术性是分不开的。

     

        第四,抓主题出版,始终坚持现实主义的原则。我们要求出版的作家作品一定要关注现实、反映现实,真实反映时代和社会的生活变迁。在上世纪50年代,我们出版的大量“红色经典”图书,都是坚持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如柳青的《铜墙铁壁》、杨沫的《青春之歌》、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等。我们《当代》杂志的前辈秦兆阳,始终是现实主义的倡导者。路遥的处女作《惊心动魄的一幕》被反复退稿,最终意外地收到秦兆阳肯定作品的长信,这部小说在《当代》杂志发表后荣获了全国第一届中篇小说奖,路遥也从此为广大读者所知。现实主义一直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当代》杂志坚持的首要原则,我们近年来出版的周大新的长篇小说也是一例,他的《曲终人在》是党的十八大之后第一部反映官员精神生态的长篇小说,入选了当年的“中国好书”和出版政府奖;他在去年出版的《天黑得很慢》是国内第一部关注老年人生活的长篇小说,涉及的老龄化话题引起众多媒体和读者的关注。

     

        第五,对于主题出版图书,在出版社各个环节都应该作为重点工作。主题出版图书在人文社都是重点产品,我们都会配备优秀的编辑、美编和校对人员精心打磨,像王树增的《长征》和《抗日战争》,它们的封面设计两度荣获国家出版政府奖,这正是对我们美编辛勤劳动的充分肯定。在主题出版图书出版后,也需要认真做好宣传和营销工作。对于优秀的主题出版图书,它不仅能获得良好的口碑、荣获各种奖项,更应该是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好作品,应该成为市场上的畅销书。在我们历史上,《林海雪原》可以说是销量巨大的主题出版畅销书,在50年代的销量就高达上百万册。我们近几年出版的主题类图书,如王树增的战争系列,累计销量早已超过100万册,也是很好的例子。

     

        作为一个出版工作者,主题出版不应该成为我们的负担,成为我们的日常工作,应该成为我们创意和选题的源泉。在正确理解时代精神的前提下,做深主题出版,出版真正能够记录时代和社会变迁的文学经典,让真正优秀的作品脱颖而出,这是我们每一个出版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做,找对路、走好路,就一定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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