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民日报》总编辑任上时,报社人多称他“老范”。他打电话来也是:“喂,我是老范。”
一到中午,常会看到老范手里拿着饭盆儿也奔食堂去,走路不紧不慢,碰上谁也会打个招呼,买了饭,他便在乱哄哄的大食堂里和一帮人围坐一块儿边吃边聊。一同事讲,她去看老范,聊起社会上一些不良现象时,说了一段顺口溜,他马上掏出本子记下来,说以后给新闻学院学生讲课时可能会用得着。
2004年老范退休。一天,接到他来信,信里写他20多年前在辽宁建昌县插队时认识一位文化馆美工,已在油画艺术上大有进步,“我觉得像这样刻苦自学成材的基层美术工作者,应该帮助提掖,给他一点机会。”后他又来信,说在那样一个穷乡僻壤,那位基层美术工作者能有此成就,不知付出多大努力,“看了他的经历,我为之泪下……我一生提掖了不少类似的穷青年,现在已无此力量……”为这样一位基层文化馆美工,老范动了感情。
后来,听到当年政治上也曾落过难的老范的这段话——“我的一生如果没有遇到这些好人,就会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所以1984年9月调到北京,第一次进人民大会堂出席国庆招待会,踏上铺红地毯的楼梯,每走一级台阶,我就想一个有恩于我的人,马汉卿、张化成、任仲夷、赵阜,还有我在农村的生产队长、房东……”似乎又懂得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