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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1月30日 星期三

    关于《牵风记》写作通信

    徐怀中 王中才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1月30日   17 版)

        编者按:2018年3月,作家徐怀中完成新长篇《牵风记》之后,将打印稿分送给包括周良沛、高平、王中才、陆文虎、莫言、朱向前、汪守德、金辉、张志忠等老战友、作家和批评家,请他们提出宝贵意见。对于这部自己下了很大决心创作的探索性作品,徐怀中希望听到大家的反映,也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和意见。他认为争论只会帮助提高创作水准,作家应该能经得起批评。

     

        曾任沈阳军区创作室主任的王中才抱病读完《牵风记》,不仅指出错误的文字乃至标点符号,更对情节、细节提出自己的建议。本报全文刊发徐怀中和王中才的通信,以飨读者。

     

        徐怀老:

     

        《牵风记》我已经打印出来,共281页。我当即阅读了“代序”和第一章。感到以代序开篇很奇妙,虽是小说,这样切入正文给人以史一样可信的实感。但读者的习惯往往不读序文,就急急忙忙进入正文。其他小说犹可,《牵风记》绝对不可,不读代序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该设法避免此种情况出现才好,这也可能是杞人忧天。中才 2018年3月2日中才同志:

     

        你好!

     

        你的提醒很重要,确有这个问题。这里所谓“代序”,原意是预先传递出一个带有密码性质的信息,以引起读者关注。如同一部交响乐已经结束,才来演奏序曲。照你这么说,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代序”这个题目必须改过。

     

        徐怀中 

      三月二日

     

       徐怀老:

     

        我已读完《牵风记》前十章。尽管还有十多章没读,我急不可耐地想告诉你,我感到前四章多有衔接处语气断隔,读起来接不上气。第五章开始,这种情况已经不见。重要的不在于此,而是让我产生一种感觉:《牵风记》全篇很可能是一部巨大的“闲笔”。我说巨大,不仅仅是指其艺术上颠覆了传统的小说叙述方式和结构方式,同时指其在取材上颠覆了战争题材的主线内容和主旨。你搜罗的几乎是战争中的所有“边角料”,却深刻地透视出战争中人性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激烈冲突,给人以震撼。中才3月3日中才你好!

     

        你的来信,倒是符合“表扬为主”的军队政治思想工作传统。不过我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我送出了几本打印稿,正期待朋友们的音信,如同一名案犯在等待宣判。最先打来电话的,是一位部队老战友。当然,他完全是为老友着想,坦率忠告我说,如果小说出自一名不曾经历过战争的青年作者之手,情有可原。偏偏是你这样一位经历战争的老作家写出的,更加让部队读者难以理解,肯定会提出种种质疑。

     

        我有这样的精神准备,这本小书写作全过程,时有惴惴不安如临于谷的感觉。脚步一经迈出,想收也不可能收回了。但我必须悉心听取各方面意见和建议,避免盲目乐观,致使艺术上多有失足之处,终于不能成立。你读完全稿后,望尽快告知真实印象如何?请注意,这里有“真实”二字。

     

        徐怀中 

       三月三日

        徐怀老:

     

        友人的忠告我不以为然。读者只看作品如何,怎么会同一部作品,因作者不同而褒贬不一呢!

     

        在我看来,《牵风记》艺术上的超越性极高,不再受到种种不应有的羁绊。特别是小说时空交叉,现在时、过去时、甚至未来时的穿插叙述方式,这是古今小说中罕见的,至少在我读过的大量名著中未曾见过。反映了作家对文本高度自由的驾驭能力。在语言方面,大量运用了调侃、暗喻、隐喻、象征等等,将严肃问题轻松化,将政治问题民俗化,将性爱问题“微美化”,是微美,而不是唯美。现在还不能用比较准确的语言来表述我的读后感,但全篇洋溢着人性光辉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太喜欢这部小说,萌生了一个主动请缨的念头,想边品尝边做点编辑工作。主要是对错、漏、多、异等字标出来,有些叙述和段落也可能提点建议,用红笔写出,由你定夺。

     

        中才 

    2018年3月5日

     

       中才同志:

        你好!

     

        来信提及“小说时空交叉,现在时、过去时、甚至未来时的穿插叙述方式”,这是古今小说中罕见的,反映了作家对文本高度自由的驾驭能力”。与其讲驾驭能力,不如说,这种叙事方式是顺应小说的先天性设定,而作出的一种必然的安排。

     

        我最初的艺术冲动,是倾全力塑造两男一女,和一匹老军马的艺术形象,即独立第九旅旅长齐竞、骑兵通信员曹水儿、女文化教员汪可逾、一号首长的坐骑“滩枣”,着意织造出一番激越浩茫的生命气象。以此为主攻方向,不及其余,写到哪里是哪里。不求有头有尾的紧密故事性,任由结构散漫自由开放,以至于多有残缺之处。你给打了高分,不知读者是不是认可。

     

        你乐意帮我分担一些编辑订正工作,十分感谢,到那哪里去找这样一位老到的资深编辑家?有劳了!

     

        徐怀中 

    三月六日

        徐怀老:

     

        未定稿拜读完了。直到现在还在激动中,一时很难沉下心来好好思考。我只能说我越看越痴迷,这是一部诗意的浪漫的神话。人性的内在冲突,在这部闲笔不闲的大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你的贯有的人文情怀更加鲜明剔透。有许多神来之笔。譬如屠杀战马一章,人性中的兽性和兽性中的人性交织显现,催人泪下。我读到这里掉泪了。又譬如汪可逾和曹水儿在溶洞中,汪的奇妙的“记忆”,将远古和现实交映辉映,冥冥之中让人感到原初的心灵震撼;还有,汪、曹、滩枣直到齐竞的死,都如梦如幻,喻示着某种人生哲理与反思,等等。

     

        这封短信难以尽言,我只想告诉你,这纯粹是我的真实感受,绝无溢美之意。只是未必确当,可能有悖你的创作初衷。

     

        中才

    3月8日

     

        中才你好!

     

        “又如汪可逾在溶洞中奇妙的‘记忆’,将远古和现实交映,冥冥中相呼唤,让人感到心灵的原始的震撼;还有,汪、曹、滩枣直到齐竞的死,都如梦如幻,暗示着某种神秘而引人反思的人生哲理,等等。”来信中这短短几句评语,让作者颇有些得意洋洋,虽只是对局部的认可与赞赏,足以支撑起了我对小说整体上的自信不疑。如人们通常所说,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我应当给你点一个赞,你归纳这几行文字,正是作者极力追求、而又极力避免行文过于显露的用心所在。出于锐敏与同感,你一下挑在明处了。这样我才好来应和你,否则我只能是免开“尊”口了。迫不及待对人宣讲自己作品包含有这样那样的理念与寓意,只能暴露自已的浅薄,故弄玄虚。小说能在这个层面上有所进展,即或是一点小小进展,也是求之不得的。

     

        徐怀中

     三月八日

     

        徐怀老:

     

        我思考再三,怕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干扰了你的思路。又想,你自有一定之规,还是随时提出供参考。

     

        小说主要人物都是部队下层“小人物”,即使独立第九旅“一号首长”齐竞,也不能算大人物。这就是说,你是以现实中的普通人物为主线,来展开挺近大别山的伟大战略叙事的。显然,你的主旨并不在于以正面强攻的手法再现战争。这样写来很奇妙,很有特色。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不想一声难听的噪音败坏了青山绿水好风景。

     

        你写到了二野的司令员和政委,尽管你没有直呼其名,凡有点历史常识者都会知道是谁。然而,他们大多是出现在失败的场景里,这难免让一些善于挑剔的人提出异议:为什么将一次改变革命战争历史进程的伟大战略行动写得如此低沉如此沮丧?

     

        从小说立意看,过于强调战争进程,便颠倒了艺术中的主次关系,得不偿失。不过,事情往往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效。如果能够具象化加强某几个战役战斗的正面描写,在胜利的行动中展开几个普通人物的故事,非但可以避免非议,也不影响艺术魅力,反而感到更真实,更圆满。

     

        中才

    3月10日

     

        中才你好!

     

        你的建议,也正是这本小书动笔之前,我一直在苦苦纠结的。最终痛下决心,尽可能避免战争胜利进程的表述,不冒领“军事文学”的旗号,不考虑作品的区划归类。尽管我已经强烈意识到这一点,方炜同志来信仍然一针见血指出,有关战争进程的部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小说的审美阅读,弄不好会拖回到那种“永远正确”的写作路子上去。可见,作为那一场战略行动的亲历者之一,我的决心仍不够彻底。我重新翻阅书稿,至少已经发现几处,确实是可以删减的。

     

        你的看法则相反,建议具象化写出某几个战役战斗的胜利。认为在胜利的行动中,展开几个普通人物的故事,会显得更真实,更有力度。两种意见有原则性不同,可否请你进一步予以讲解?

     

        徐怀中 

    十日

     

        徐怀老:

     

        方炜的意见我基本上是同意的。但在我看来,战争进程仍然显得过多,正是因为你是概括性的,仅仅是作为人物活动的大背景,所以如方炜说,某种程度隔断了流畅的审美体验。但战争画面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那样不但使这部战争小说沦落为言情小说,更使汪可逾等人物形象塑造变成“无水之鱼”,他们的性格是在何种具体条件下发展形成的呢?

     

        你尽可不强调战争胜利的进程,但不可忽视如何写好战争背景。作为一位革命老军人,丰厚的战地生活积累及内心感受与体验,是作者独特的优势所在,是这部小说构建的基石。这方面的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小说将失去根本性的支撑力量。

     

        中才 

    10日

     

        中才你好!

     

        从两次来信看,你用心更多的,是顾忌遭受火眼金睛的人着意挑剔,成为一个问题。倒也并非过虑,我甚至曾想过改一个书名,尽可能脱开“战争文学”的局限。再想,这本书如同维吾尔姑娘头上的辫子,随便从哪里下手,都很容易给揪住,防不胜防,干脆就不设防也罢。退守一步,从正面表现我军如何取得节节胜利,便不是《牵风记》了,那是另一本书。

     

        更何况,十数万大军作战略跃进500公里,决非歌曲里高唱的“从胜利走向胜利”,而是从始至终的一次悲壮历程。唯其悲壮,才足以构成战争交响乐极富华采的一章。唯其悲壮,才愈加值得大书特书。战争中取胜与失利,是一个钱币的正反两面,不能截然予以区割。即或你屡战屡胜捷报频传,又当如何?古楚国一位李姓老者有言在先:“胜而不美”,“战胜以丧礼处之”!古训不可不察,不可不深察,人们应该如老牛吃草,反反复复仔细咀嚼老爷子的这两句言语。

     

        徐怀中

     十一日

     

        徐怀老:

     

        又有一个想法。《牵风记》虽然不是神话,具有浓厚的神意浪漫的叙述渗透玄秘的神话氤氲,直至溶洞达到最强音。汪可逾竟可以清晰听出钟乳石上一滴水悄然滴落的全过程,那是远古的回声吗?那是有史以来第一声“空弦音”吗?那是先人们亲切的召唤吗?

     

        我意是否有必要强化小说的神话色彩?是强化色彩,不是写成神话。粗略想来有这几个方面:如汪可逾的笑,你形容是少女“标志性的笑”,并没着重描写她笑容本身。又,战场上的一些偶然事件,不必过多交代来龙去脉,让人恍惚感到是某种神秘力量在起作用。老军马“滩枣”特别有灵性,也还大有发挥的余地,事实上许多地方你已经预留了空间。

     

        中才

    3月11日

     

        中才你好!

     

        我们的讨论愈来愈深入了。你建议强化神话色彩,我想讲“神话色彩”,不如讲“虚幻色彩”更为贴切,不知你意如何?

     

        虚幻色彩是这本小书艺术品格的客观要求。能够达到要求,便是春草芳菲一片嫩绿。虚幻不起来,那不过是一块绿色的防雨油布,了无生意。读者不难察觉到,小说字里行间时不时会出现某种匪夷所思的现象,亦实亦虚,费人猜祥,却终于不曾超出自然界存在与人类生命历程的广阔视野所及,与神话传说是不同质的。这方面努力去探寻的余地还很大,你提到的几个题目很好,我会一并予以考虑。

     

        徐怀中 

    十一日

     

        徐怀老:

     

        是的,“虚幻色彩”比“神话色彩”表达更准确。

     

        忽然想到,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牵风记》这个书名,千万不要改,再也改不出这样恰如其分微妙绝伦的标题了。

     

        “牵风”一词,杜甫两首诗里都有。一是“水荇牵风翠带长”,一是“牵风紫蔓长”。两句都是一个意思,本是风吹“水荇”和“紫蔓”,诗人却反其意而用之,说是“水荇”和“紫蔓”牵着风飘起来,变得修长。太美了!读小说第四章“野有蔓草”,才意识到《牵风记》或与“国风”有关,“蔓草”源于《诗经》的“国风”,与杜诗并无血缘关系。我感到遗憾的同时,不免在发笑,我们的老部长真够浪漫的了。

     

        又想,是不是同“空弦音”有关呢?汪可逾虽是一名年轻的女八路,却格外崇尚东方文化的古老之风,爱好古琴发出的“空弦音”,对此她还有一段富于玄妙意味的哲理论述。不正可以说这位少女用她的纤纤玉手拨动琴弦,牵来了古风之音吗!这里所谓“古风”,不仅仅指的是音乐之风,而是泛指薪火相传的华夏民风,那种毫无矫饰的纯洁、善良、诚实、清静之风。如是,古琴同人物便融为一体了,进而从与小说整体寓意相融汇,又不着痕迹。

     

        上述这一含义,我感觉还不够鲜明醒目,难以诱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这种联系的可能性,现稿中多有空间,因为你多次提到“空弦音”。直至溶洞里得到破损的古琴,还要情不自禁地弹奏几曲。古琴竟意外地发出一种现实人间从未听到的古音,“风起于青萍之末”,嘤嘤乎,嗡嗡乎,隆隆乎!这古音正是我们的汪可逾“牵来”的呀!

     

        为此,未定稿里那些解释性、介绍性、知识性文字还可尽量减少些,否则会大大削弱了全篇的“虚幻色彩”。

     

        中才 

    12日

     

        中才你好!

     

        你信中谈及《牵风记》书名,颇受启发。“牵风”这个用词属于虚拟性的,原本就适应于作品的多义性。既可保留作者最初的寓意,即挺进大别山牵引了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强劲之风;又如你所说,也不妨理解为牵引了东方神秘文化的传统古风。既是追寻周代“国风”式质朴、恬淡、快意、率真的古老民风;贯穿小说全篇的“空弦音”含义,自然也在其中了。

     

        你读古诗词比我多得多,一篇诗意满满的信文,让我兴致高涨,下由不打定主意,就是“牵风记”,不改了!

     

        徐怀中

     十二日

     

        徐怀老:

     

        我还有个想法,因为动作大了点,一直没有提出。现在正要开始修改未定稿了,我还是说出来好。现稿无疑是非常完整的,不重悬念而悬念愈悬。齐竞最后一头栽倒死去,凄美而苍凉,性格历史也已经完成。我意还可以进一步增强虚幻效果。譬如:在“代序”中有一个耄耋老人,静静地坐在墙角,始终一言不发。战友们也没有人注意他,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小说结尾齐竞死去以后,可以再接续一段短短的尾声,同样是战友们聚会,那个角落里还是坐着那个耄耋老人。行文始终不交代此人究竟是谁。

     

        这个建议可能是蹩脚的,就算我多嘴了。

     

        中才

    3月13日

     

        中才你好!

     

        十三日信悉。你建议“代序”及结尾章节中同样出现一位耄耋老人,无言语,无表情,终于不知他是何许人也。这个奇思妙想,是视觉效果极其强烈的艺术造型,在银幕上出现,足以支撑起一部90分钟艺术电影。

     

        看过书稿的人,大多认为齐竞一头栽倒身亡太突兀,只有你王中才不吝褒奖,认为是一个极其凄美而苍凉的结尾。我刚刚加写了“与序曲同步的尾声”,即可发去请你批评。在“尾声”中齐竞再次出现,他的生命一直延续到了七老八十。这样一来,只好把你给予最高奖赏的“凄美苍凉”结尾束之高阁了,有一得必有一失。

     

        徐怀中 

    十四日

     

        徐怀老:

     

        多人认为齐竞的死太突兀。恕我不礼貌,这不过是人们通常的一种看法。正是如此“突兀”的死,才强烈地表现出齐竞火山岩浆般炽烈的爱,以及同样炽烈的内疚和悔恨。他面对那些小爬虫们对汪可逾的“敬意”,他自惭形秽,幡然醒悟,看到自己竟龌龊不堪。五腹六脏怎能经受住突然而至的巨烈震动,他不被震得七窍流血反而没有道理了。也正因为如此,才足以反证齐竞毕竟是良知未曾泯灭。实际生活中,因愤怒、悲痛、恐惧、以至因狂喜而受到震撼猝死的并非绝无仅有。还不仅仅牵涉到小说如何结尾,没有这一笔,整体上艺术效果会大为逊色的。

     

        加写的尾声我读了两遍,说实话,我不认为很好,甚至完全持否定态度。包括齐竞为汪可逾写的碑文等等,都写得太实,大大冲淡了小说着力营造的虚幻意味。所好的是,那只布偶猫悄悄拨动古琴,一声空弦音勾连古远,让人产生无尽的想象,妙哉奇也!为此,这只神奇的布偶猫应在前文有一两次写到它才好,仅在全书结尽处出现,略显生硬了一些。

     

        中才

    3月16日

     

        中才你好!

     

        你直言相告不看好“尾声”,我完全理解。这一点我们未能统一,说来说去,是由于我不甘心舍弃齐竞为汪可逾题写碑文,隐去了这一段文字,前文为汪可逾取名“纸团儿”的有关叙述就完全失去其含义,可有可无。作者的苦衷在于,虽年迈苍苍笔力依旧稚拙,短短十数行碑文,总也写得词不及义,却希望读者了然于心,哪有这样的道理?聊备一格存此罢了。

     

        徐怀中

     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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