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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8年09月26日 星期三

    “网络文学+”大会要求作家们把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思想自觉与艺术自觉

    用网络文学增强人民群众的文化获得感和幸福感

    本报记者 舒晋瑜 《 中华读书报 》( 2018年09月26日   17 版)
    一位旅客在北京火车站举起手机自拍。摄影:达米尔·萨戈利

        以“网络正能量,文学新高峰”为主题的第二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9月16日在北京闭幕。相关领导、专家、学者、60余家网络文学企业负责人和800余位网络作家参加了此次活动。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网络文学有效适应了社会阅读需求的新变化,有效拓展了文学创作传播新空间,与此同时,网络文学创作传播还存在有数量缺精品、有故事缺思想、有市场缺立场等问题。”中宣部出版局副局长冯士新表示,在前不久召开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将“兴文化”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使命任务。冯士新认为,网络文学要更好地坚守正道、弘扬正气、激发正能量,助力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首先要坚守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出更多反映时代风貌的精品力作。

     

        北京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赵卫东表示,要进一步抓好网络文学创作方向和内容引导,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提升优秀网络文学作品的传播力和感染力,增强人民群众的文化获得感幸福感。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理事长孙寿山说:“从网络文学到‘网络文学+’,一方面意味着网络文学有着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也表明网络文学被赋予了更大的责任、更庄严的使命。”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指出,网络文学创作应把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思想自觉与艺术自觉,这也是新时代提高网络文学质量的关键所在。他同时强调,读者是一个具有市场性的概念,而人民意味着历史、政治、价值观的共同体,读者被包含在人民这一群体中。

     

        大力推动正能量二次元

     

        阅文集团总裁吴文辉提出,新兴文化是年轻人价值和情绪表达的产物,有着鲜活的文化生命力。例如,近年来二次元市场迅速扩张,这种新兴的亚文化圈,不仅是一块不可忽视的文化阵地,还为主流文化价值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喜闻乐见的表达方式。阅文集团旗下的很多二次元类型的网文,正在把正确的价值导向和文化审美,与二次元网文表达的“萌点”相结合。“我们希望中国文化中自带的善良、坚韧、道义、诚信、宽容等价值观,以网络文学及其改编作品的形式,潜移默化地影响中国,乃至全球人民的价值追求和文化审美,构建一个属于中国的文化价值体系。”吴文辉说。

     

        近年来,阅文连续举办了三届“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通过这种方式,不断挖掘观照现实的网络文学作品。这些作品中,有的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痛点,如子女教育、养老等等;有的讲述了历史变迁、行业发展,有家国情怀,也有小人物的酸甜苦辣。该公司进而再以这些作品为源头,推动改编作品的开发,最大程度地让现实生活、时代精神,呈现在每一个人面前,影响每一个人的价值体系。

     

        勇于寻找现实痛点

     

        《裸婚时代》作者唐欣恬亲历了网络文学从萌芽到落地生根、枝繁叶茂的一步步成长。

     

        “从开始到现在,我始终坚持和坚信的一点即是‘现实’二字。这也是观众为《裸婚时代》这样一部作品打上的最合理的标签。作品取材现实、关注现实、反映现实,我想让它扎进生活,带着现实的体温,进而触发人们的思考。”唐欣恬表示,《裸婚时代》之所以深入人心,第一因为主人公是一个特殊却也庞大的群体的缩影,他们步入了适婚年龄,有着稳定的情感,却没有坚实的经济基础;第二,主人公将爱情和面包的矛盾血淋淋地摆到人们的面前,并尝试着做出了突破。他们不是单纯地发明了一个叫做“裸婚”的词语,而是代表了一种新的态度。

     

        她发现,在浩瀚的网络文学海洋中,现实题材作品虽然数量不多、比重不大,作用却越来越显著,既令读者和观众感同身受、受益匪浅,又证明了网络文学并非只是幻想类小说的天下。唐欣恬说:“网络文学领域存在的一些短板,例如格局小、立意浅等,并非时间所能改善。这道鸿沟,需要网络作家以强烈的责任感和进取心来填平。密切关注现实,勇于触摸社会发展中的痛点,敏锐发觉新一代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的迷惘与困惑,并通过文学作品予以恰当体现、回应,作品自然就会受到认可和欢迎。现实题材最大的价值和生命力也在于此。”

     

        70后作家任晓雯曾被不止一次地问道:你不去外面走走看看,整天窝在家里怎么写小说啊。

     

        任晓雯回答:我能从文学史里找出一打宅男宅女来。比如卡夫卡啊、福楼拜啊、门罗啊,还比如我非常喜欢的作家弗兰纳里·奥康纳,在她39年的短暂人生里,大部分时间和母亲呆在农庄。她还为自己的生活方式辩护:谁说“围绕房子和鸡圈转动的生活不会成就令人兴奋的作品”呢。

     

        面对这样巧妙而智慧的回答,以及现实生活中便捷的网络为我们提供的全方位体验,我们是否还需要“旅行”?

     

        “互联网几乎囊括世界上所有的知识,为什么还需要旅行呢?”巴尔德·威尔金森从中国古代小说《西游记》讲起,他说这本书满足了读者对西行路上不同城市的文化风俗的了解和发现,他认为我们同样需要“当代玄奘”通过亲身经历去探寻事物的本质,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互联网是没有办法取代我们的眼睛和我们的脚的。旅行中可能获得不同的灵感和独特的视角,可能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世界,把自己和世界连接起来,从中获得深层感受的机会。

     

        第八届上海国际文学周主论坛8月14日在坐落于浦江之畔的建投书局正式开始。24位中外作家围绕“旅行的意义”这个主题,结合亲身经历,畅谈了自己的感悟和见解,分享自己的人生旅行。

     

        为什么要旅行

     

        就“为什么要旅行”,学术主持许子东分别从读书、传播、时间和理论四个方面进行了不同层次的解读。他认为作家的写作是为了自己生命历程的传承和延续能让更多人受益,因此书籍的传播像作品的旅行,时间上的旅行给文学注入了新动力,理论的旅行也就是思想的旅行。

     

        在报告文学作家和小说家的眼里,旅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作为纪实作品的写作者,中国作协副主席何建明的旅行就是职业的重要内容,没有旅行式的实地调查、采访,他无法完成一部作品,因为没有这样的旅行,所谓的真实和非虚构就不可能成立。但是,文学的旅行者并不是简单的照相机和摄影者,因为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从照相机和摄影机里看到的镜头,其实也只是表相。真正的真相,可能是镜头背后的眼睛才能看得见,这就是作家特有的情感与心灵的感应。

     

        “一个人的生命时间里,其实多数是在旅行,有的是靠身体的行动实现着旅游,有人则是靠精神和思想在旅行。”何建明说。

     

        对于任晓雯来说,她的更多旅行是靠想象完成的。“不管我的作品是不是令人兴奋,我也窝在家里写了很多文字。写了很多我没到过的地方和没有生活过的时代。我渐渐发现,对于一处风土人情的了解,不在于走了多少里路,掌握多少资料,而在于一个人的体察能力。”

     

        她至今记得小说《呼兰河传》中,描写黑龙江呼兰县的一条十字街:“十字街之外,还有两条街,一条叫做东二道街,一条叫做西二道街”。作者萧红用足足三千字笔墨,写东二道街上一个五六尺深的大泥坑。这泥坑晴雨多变,深浅无常,时或陷了马、溺了猪、冲了墙、淹了街。于是各色人等围绕这泥坑,生出市井百态、冷暖炎凉。

     

        此后多年,任晓雯时常记起这段场景。遥远的北方,她从未去过的小县城,如画卷一般在脑海里展开。呼兰河的一棵树,一片雪,都像人一样拥有生命,打动最隐密的情感。仿佛足不出户,已在萧红的文字里,做了一次旅行。

     

        旅行的意义

     

        批评家黄德海将旅行生动地比作“穿上幸运的套鞋”,他认为要谨慎地对待旅行中所有脱离现状的幸福时刻,渗透着这样想法的旅行文学必定是晦涩且充满危机的,他倡导大家重新审视每一次旅行的真正意义。

     

        来自不同国度的文学界同行对旅行的认知各有不同,但是旅行带来的收获是不容置疑的。莫桑比克作家米亚·科托以中国古代航海家郑和为切入点,将不同国家的作家比作航海家,他们跨越了地理的边界,强调了旅行带来的文学上的开阔性。瑞典作家皮特·恩格伦以历史学家的身份谈及早年对上海无论是建筑和还是历史足迹的向往,深度探讨在上海的旅途中所寻觅到的记忆和这个时代的完美交织,他表示将利用文学周这个契机展开新的旅途。

     

        墨西哥作家阿尔瓦罗·恩里克认为时间一直在旅行,时间并不是一个直线,在不停地进行穿越和轮回。对他而言,上海就像圆中的直线,这是一段旅程的终点,他来到这里是想合上这个圆,开始画另外一个圆,重新寻找一个文学家园。作家、编辑伊莎贝拉·卡鲁塔将自己童年和青年时期传统、缓慢的旅行和当今快节奏的旅行进行对比,从中探索旅行真正的魅力,思考人们究竟为什么要旅行,总结旅行的意义是现代文明人丰富自我的一种外在行为。

     

        也有的作家,通过笔下的人物展开世界之旅。凯瑟琳·莫里斯通过讲述她的作者们笔下的旅行故事,表达了旅行所提供的精神启蒙和超脱性。在法国作家卡特琳·普兰看来,每次启程都是在填写自己空白的人生之书。在她的每一次旅行中,惊奇超越了疑虑,感觉心灵和灵魂的扩张,打开无限的可能和命运。作家黄昱宁则通过自己笔下的人物来谈旅行,它可以让人从日常轨迹中脱离,并有机会成为另一个自己。旅行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是抽象的也是具体的,是可能的也是不可能的,是现实的也是虚构的。旅行是身体的位移,也是心灵的守望。

     

        “旅行对于写诗的人来说,是精神的旅行和灵魂的旅行。旅行某种意义上是孤独的形式,是在寻求与自己如何好好相处。对于一个诗歌写作者而言,旅行也是和灵感邂逅的途径,是寻找自我和完善自我的过程。”旅日诗人田原认为,旅行有一部分是在梦中完成的,梦中的旅行是没有终点的,这对写作者非常重要。

     

        走出心造的幻影

     

        评论家李陀认为旅行是一场梦境的访问,文字和梦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旅行的意义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梦境之旅,更能使每一个心怀有梦的人创作出更好的文学作品。

     

        评论家陈福民从文学的角度来探讨旅行的意义,他认为旅行就是一种“挣脱心造的幻影”,文学不应该过度沉溺与局限,而是应该通过行走去拥抱广阔的世界,与伟大的世界相连,获得新生,互相启发,互相受益。

     

        中国古代的文学家们,往往是一些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他们通过自己令人惊叹的行走跋涉与书写,为我们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不朽诗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约是从工业革命以后,人类似乎厌倦了行走。现代主义的过度主张与心理学的发达,更多地让人们沉溺于“心造的幻影”中不能自拔。在文学中,我们依稀所见最后一次行走,还是上个世纪凯鲁亚克们“在路上”的孤独身影。

     

        作家姚鄂梅通过讲述她自己第一次的旅行,表达了她对旅行的定义:真正的旅行好比电脑关机重启,抹平杂乱的信息,重焕活力。只有能重新认识自我,改变自我的旅行才有意义,对于作家而言,真正的心灵之旅更难实现,只有敞开心扉,打开精神世界才能领悟旅行的真正魅力。

     

        “当你害怕外部世界,以为与你不同的文化、语言和人都是对你有害的,你就自绝于世界了。”作家陈丹燕提到,从中国文学的漫长历史中,从三千年前的《诗经》里,我们就已经可以读到细腻的行旅诗歌,从那时起,旅行迁徙中的中国诗人、军人和商人都投入了行旅文学的写作,我们有过非常悠久的旅行文学传统,直到后来一个江南人徐霞客的行旅散文著作。渐渐人们不再移动,心灵渐渐封闭,辽阔的行旅文学传统也渐渐褪色。如今讲起旅行,对世界的热爱,对多元的好奇、认知、接受和宽容,渐渐成了文艺复兴时代在欧洲各地兴起的意大利壮游和地理大发现以后的探险家和作家们,中国人反倒被腐坏的帝国深深困在贫困与战争、殖民与鸦片,以及对外部世界的恐惧之中了。

     

        智利作家保丽娜·弗洛雷斯通过旅行来记录新故事,认为每一段旅行经历都应该引发旅行者的深思。日本作家吉井忍分享自己大学时期在中国乘火车旅行的经历,并指出旅行中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作家万之由一个写作者的角度提出了在旅行中“寻找”的深刻意义,从“根”和“源”的角度具体分析了不同的中国文学模式,提出要通过旅行的方式,吸收世界范围的丰富水源,培养中国文化的根。

     

        让旅行进入日常

     

        今天,真正的“远方”似乎不存在了,全球化已经席卷即使最偏僻的地方,所有人几乎能够同时看到遥远地方发生的事件。旅行是否还具有探索世界的功能?像20世纪初那样的人类学模式,夏多布里昂、纪德那样的写作是否还具有操作的可能?

     

        作家梁鸿由“奇观化倾向”的问题引出旅行的意义在于发现世界,解析旅行的远方与自我的诞生之间的紧密关联,倡导以平常心去观察异国他乡的普通生活,只有这样才能对异乡文化有更深层次、更正确的认识,才能使旅行真正拥有启蒙意义。

     

        她说,旅行的最大特点是既身在其中又置身事外,你走进风景的同时又和风景无本质的关联。在旅行中,“远方”会作为一种整体形象展现在你面前,你会用整体性的眼光去打量、思考这一地方,有新鲜和突然产生的震惊感,但这只是外来者或他者的感受,这一感受和本地人是不一样的,因为本地人看到的不是风景,而是生活。所以,要想真的懂得这一风景,就需要旅行者把这一风景放置于实在的生活和具体的细节中去考察。如果“远方”时代的旅行是以发现整体世界为目标,那么在今天的图像时代,旅行是要把“远方”普通化,进入普通的人生和最日常的生活,把它放置于普通人类生活场景来考察。这时候,“远方”的旅行就不单单是关于世界的整体形象,也是与内部的自我某一部分发生联系的过程,要避免风景化和某种天然的中心主义。

     

        “旅行是个浪漫的题目,背后充满了不确定性。旅行照亮了我们的生活,很多作家离开了家乡,反而重新发现了自己的家乡。旅行就是对自己生活和经历的重新照耀,重新发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将仍然是所有人该不断进行下去的主题。”评论家孟繁华说,行是见,读是识。行走和读书,就是见识。旅行之所以改变了人的气质,是因为旅行给人带来平等感。一个蜗居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或自以为是,或鼠目寸光。旅行过的人见多识广,他知道世界很大。于是他既不会自大也不会猥琐,见识赋予了人的平等感;旅行改变了人的气质,是因为旅行让我们认识了自己的有限。我们走过多少地方,世界对我们而言就有多大,我们见的人越多,就越会发现我们自己;我们去过的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照亮我们的过去。作家尤其如此。沈从文如果没有离开湘西,就不会写出《边城》,不会发现家乡湘西原来这样美。上海、北京这样的大都市照亮了他的家乡。旅行赋予我们发现的能力;莫言如果没有到北京军艺,他的高密东北乡和那片高粱地就不会如此光芒万丈;余华如果没有到过北京,他不会发现他的家乡南门;旅行不止只有这些改变我们人生的体验。它还可以让我们体验到孤独、恐惧、无助甚至危险。这些体验会让我们知道人生的不易而更加珍惜。

     

        同时,孟繁华也认为,旅行不止是各种交通工具载着身体的挪移,也不是迈开双脚暴走不止。旅行也可以是思想或心灵之旅。比如,读书就是一种思想或心灵之旅。这种旅行几乎伴随人的一生。与大师在精神上相遇或神交,让我们知道为什么要仰望星空,自己多么微不足道。于是我们会向更高远的方向走去。旅行和读书可能是世上最没用的事,可如果这两件事没用,那什么事是有用的呢?孟繁华充满激情地呼吁:“让我们热爱这两件没用的事吧,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本报记者 舒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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