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奖得主欧尼可夫印象记

    俄罗斯插画家欧尼可夫喜获“2018国际安徒生插画奖”的消息再次引起国人对俄罗斯儿童文学创作的关注。早在画家获奖前的2014年，根据中国神话故事改编的《十二生肖谁第一》《斗年兽》就由欧尼可夫配图在海燕出版社出版，因此海燕出版社也自然成为画家首次访华的邀请者。

    6月26日在郑州举行的“金羽毛绘本高峰论坛”上，欧尼可夫先生做了题为“我生命中的中国”的演讲。通过演讲他向大家介绍了他与中国童话结缘的经历。其实画家不仅为俄罗斯、中国的小读者创作绘本，也和美国、比利时、意大利、韩国、瑞士、日本的出版社合作，是名副其实的国际绘本画家。作为此次郑州之行的翻译，在见证读者对他的作品无限喜爱的同时，我也记录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欧尼可夫先生从小喜欢画画，做地毯设计师的妈妈是他和姐姐的启蒙老师。为了赢得妈妈的好评，他总是比姐姐更努力。而姐姐的一句“你永远画不过我！”更是激发了他的斗志。

    在莫斯科化工机械制造学院上大学期间，他因为痴迷画画、荒废学业，差点被学校开除。毕业后，他在国立合成橡胶工业科学研究设计院做绘图员。按照国家规定，他必须在设计院工作满三年，才能换职业。三年期满，他一天也没耽搁就带着自己的作品去“苏联动画电影制片厂”应聘，并且成了一名美术助理。

    对于没能得到科班的美术训练，画家的态度随着年龄增长也有所改变：早期他为自己的创造力没受到任何学术理论的束缚而感到庆幸；后来也会因为自己不能熟练使用除水粉以外的其他颜料而感到遗憾。是的，水粉是画家唯一一直在使用、并且非常喜好的颜料。其主要的原因是水粉允许画家有笔误，画作完成后可以不断加水做修正。

    记得在6月27号参观“河南省少儿图书馆禅心居分馆”时，先生看到一幅画家张东辉的黑白装饰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告诉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颜料盒里的色彩种类一直都在缩减，现在最喜欢画黑白画。

    其实不只绘画，欧尼可夫在生活中也十分简朴。获奖前他和妻子的生活来源并非卖画所得，而是靠父辈留下的房子填补家用。迄今为止他所居住的公寓也不到30个平米，工作室只有9个平米。但即便如此，当他回忆起春天房前屋后盛开的稠李时，脸上依然露出沉醉于花香的心满意足。

    欧尼可夫生活简朴，人也谦虚。在谈及获奖前的预感时，他是这样说的：“我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能获奖，因为中国的青年画家——熊亮实力也很强，评委一定是看中了我的积累，要知道我已经画了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无论画动漫，还是画插图，他都没有因为微薄的稿酬放下过画笔，时至65岁依然以每天7个小时，每两三个月一部绘本的速度在创作。当人们问他，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他回答：“因为我喜欢画，我爱画！画画对于我既是工作，也是休息。呃，不过也有头疼的时候，脑子里的奇思妙想一个接一个闪过，无论如何都停不下，严重干扰作息。”说着，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双手抱头，把眼睛鼻子都凑到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

    熟悉欧尼可夫作品的人往往都为他瑰丽色彩、奇幻的想象力和娴熟的技法所折服，他的插图总是给予文字恰当的补充和无限拓展的生命力。可是当有人问他会不会收学生？会不会独立配文创作图画书？他的回答永远是否定的。

    欧尼可夫是他的姓氏，而且是台湾人根据他姓氏的英文表示音译而来。其实他的姓Олейников，按照俄文音译应该是奥列依尼科夫，听起来有点长。如果再加名字和父称，就更长了“伊戈尔·尤里耶维奇·奥列依尼科夫”。他说奥列依尼科夫源自乌克兰语的“油”，我心想，那您不成“卖油翁”了吗？可转念又一想，这还真是个吉利的姓氏。因为俄语中有句俗语“Всё шло как помаслу”，直译“一切都在油上走”，意译“一切都非常顺利”。当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时，他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