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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8年08月15日 星期三

    路用元:老局长,老作家,老出版人

    周百义 《 中华读书报 》( 2018年08月15日   07 版)

        湖北省新闻出版局退休老局长路用元本是学财务的,退休后当起了作家,著述颇丰,在《湖北省出版资料选编》中写了大量的文章,除了有几次出访纪行外,弥足珍贵的是纪录了湖北出版发展的进程。如《落实干部政策琐忆》《出版文化城申批追记》《德寿双高文武皆杰——我所了解的于溪同志》等。

        说路局长当作家是开玩笑的,这几年他笔耕不辍是真。我刚到《荆楚文库》那阵,路局长经常拿着他的大作来出版局办公室与我交流。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全然不像一个得过腺胰癌,切掉了一个肾,又年过古稀的老人。说到高兴处,他见我眼神游移,会突然打住,眉毛朝下一扫,说:你忙,我走了。匆匆的,有几次,我那个高门槛把他绊得直趔趄,好在他至今仍是保齡球高手,据说在省里老年队比赛得过名次,故身手依然矫健。

        26年前,我从出版社调到湖北省新闻出版局工作,路局长正在局里“执政”。虽然我一度在办公室里工作了8个月,与路局长在一层楼上,但见他每天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忙得不亦乐乎,我们只好仰视而不敢近觑。除非开会,是不敢轻易去打扰他。

        真正与路局长“亲密接触”是我要到长江文艺出版社任职前夕。我去找路局长要粮草。路局长把我批评了一顿,我背着他流了点眼泪。当然,钱后来他也还是给了,教材政策也给了,但我平时从没流过泪的,所以,这次因为革命工作在他面前流了泪,记忆犹新。

        实际上,我去长江文艺社任职是路局长做出的决定。你想,一个没有干过编辑室主任的人,突然回到社里当“一把手”,作为局长的他还不是要承担些风险。何况,那年我才41岁。

        在路局长面前流泪还有一个原因我是把他当成亲人,当成长辈,人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感到委屈,才会流泪。何况男儿呢。从此之后,我是没有流过泪的。虽然有时也想流,但眼水总是不听招呼。大约是还没有真正的伤心至极。

        第二次与路局长“亲密接触”是与他一起到美国举办三峡书展。

        这时我已经“荣任”了长江文艺出版社的社长,因为去美国的活动是早就安排了的,所以我9月初去出版社报到,10月份跟着路局长去了美国。这次参访团路局长是团长,我是秘书长。临行前,刚刚退休的湖北教育出版社的武修敬社长在美国办了家公司,给了我几千美元,让我带着在路上用。

        去洛杉矶这回事,在《往事》一文中,路局长详细记述了书展的很多情况。很多细节我都忘记了,路局长却记述得十分详细:几个人,到什么地方去,见了什么人,还有我们带些什么书,哪些书销售得好,有文有图,好像他当初就打算退休后当“作家”或者“历史学家”似的,把这些资料保存得完完整整。从历史学的角度,这些细枝末节增加了很多史料性和现场感。

        武修敬给我的几千美金,成了我的累赘,临行前我让家属在内裤前面缝了个口袋,将钱都放在里面。不管做什么,这些钱顶着我的肚子,总是不舒服。在洛杉矶时,我与路局长一共五个人住在一栋别墅里,我们自己做饭,我负责记账,费用平摊,路局长虽然是团长,但一五一十地照交。有时,到外面买些纪念品,我们也是各自掏钱。我临走时也忘了问武修敬,让我带的这些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直到回到了武汉,向武修敬交账,把那沓我藏在内裤里带了上万公里的美金又交还给他,他才说,你们没用?你没给路局长买点什么回国要送人的礼品?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太“嫩”了,还说是秘书长!

        去到长江文艺社没几年,路局长在大会小会上没少表扬我。大约是1999年左右,有一天,分管的邱局长找我到出版局来,说是局党组研究,让我担任局长助理,配合副局长王建辉工作。谈完话我到路局长办公室探个头,打声招呼。到王建辉副局长办公室,他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我们一起干。

        局长助理的动议后来被省委宣传部否了。据说要成立集团,省委宣传部说一起安排,没必要这样折腾,但这事路局长、邱局长前前后后都没有找过我。现在想想,那时上下级的关系真的是十分简单。

        退休前夕,省新闻出版局让我来做《荆楚文库》这个大项目,倒是经常在院子里可以看见一头白发、几乎整天穿着运动衫的路局长了。虽然我的记忆常常停留在26年前某一个春天的清晨,但现在的路局长与26年前那个穿起西服,潇洒无比的帅哥比,不能不让你痛惜岁月的无情了。不过,你如果到他的微信朋友圈中去看看,你依然可以看见26年前,甚至更早一些时间里年轻的路用元。他的微信里没有那些风花雪月,或者养生之类的软文,而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让人感受到一颗年轻的心仍在怦怦跳动。一个老作家,不,一个老出版人的襟怀,在字里行间,如宇宙般无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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